顾廷烨也不答话,只拿目光持续扫视其他世人,言语愈发迟缓,似是一字一句在凌迟着:“我人不便分开京郊大营,但却去信问过刘正杰,他别的不好流露,只说了个动静给我,说是当年曾有人帮着逆王采买过几批江南女子。”
顾廷烨的目光非常清冽,缓缓扫过在坐世人,世民气中便如过了冰水般——助逆皋牢,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便是只先容小我给四王爷熟谙,往大了说,也许有些人就是因着顾家的情面,而卷入夺嫡斗争也说不定。
炳二太太抹着眼泪,恭敬的站到一边去。
这时身边却一阵响动,只见炳二太太忽的站起,直往厅堂上走去,走到顾廷烨面前哀声哀告道:“烨二兄弟,我是妇道人家,不懂大事,可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现在你叔伯兄弟有事,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吧!”说着便垂泪欲哭。
顾廷烨看她焦心的模样,缓缓道:“若查明无事,那是最好;如果……”他无法一笑,不再说下去了。
此话一出,世人俱静,顾廷烨缓缓活动着搁在扶手上的手腕,漫不经心道:“前头的令国公府等十几家,都是拿明证据,确是涉入了‘先帝四王爷谋逆案’的,早就落罪了。现在案子还在审理,查到略有连累的再提去问话,永昌侯府,永平伯府,另有其他几家,查明无事的,放人归去,不就没事了么。人家都问得,凭甚么我们家就问不得了?”
一向到了内仪门,也只出来两个平常打扮的仆妇侯着,向妈妈站在那边,正伸着脖子等着,见了顾廷烨伉俪俩来了,从速把人往里迎。
五老太爷看了四老太爷一眼,低头深思不语,顾廷炜神采不稳,转头去看身边的顾廷炳,只见他面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
“二老爷,二夫人,大师伙都在萱宁堂等着呢,请随我来吧。”
顾廷烨微一挺眉,便道:“好。既如此,我便直说了。”随即大马金刀的坐下,朗声而言:“先帝之四王爷早被科罪谋逆,从逆的几个首要人犯俱已落罪量刑,现下查的是当初曾助逆的从犯,和逆王过从甚密者,与谋逆情事有连累者。”
顾廷烨也悄悄看着他,声如冷泉:“既要安然,何必当初。五叔不必动气,倘若廷烨至今在外未回,五叔又当如何?”
“谢两位嫂子惦记了,二嫂子这话我可记下了,说不准甚么时候就来要人呢。”明兰浅笑着欠了欠身,狄二太太对劲的笑了笑。
四老太爷最是焦灼,听了这不冷不淡的话,怫然道:“你这说的甚么话!那日刘正杰领着一队禁卫如狼似虎普通闯出去,不分青红皂白,先把大哥的书房一通乱搜,又拘了我们几个在小院子里鞠问,一屋子弄的鸡飞狗跳,涓滴情面也不给。当我们顾家是土窝瓦肆了么?”
“烨哥儿,你倒是说句话呀。”太夫人瞧着不对,直发问道,“这事儿到底该如何告终?”
煊大太太算是最平静的,笑着拉过明兰坐在身边:“传闻你这阵子去京郊清算庄子去了,如何?统统可好。”
可惜顾廷烨不动如山,自顾淡然,待世人说的差未几了,才道:“那刘正杰是皇上的近臣亲信,他上门来问话自是禀了上意的;至于几位审理此案的大人,不是皇上钦点,就是宿闻名吏。我们这儿这般诽谤皇上股肱,未免不敬。”
明兰见蓉姐儿身子一瑟缩,面上暗淡懊丧,赶紧柔声道:“这时候的日头最毒,你爹爹是怕你晒着了;现下我与你爹爹有事,你先回屋去,早晨来我屋里说话。”
“二兄弟,这回你可必然要帮手,端赖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