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一顿酒,毁了。”
“都说家丑不成传扬,可现在太夫人拗到了这份上,我也顾不得羞了。请众位婶婶嫂嫂给评评理。”明兰从袖中抽出帕子,悄悄擦拭眼角。
“因是我祖母叮咛过,今后不准康阿姨上门来。来了,她也不见。”明兰补上解释。
因分了府邸,四房五房算是客,而朱氏邵氏按例要奉侍布菜,却叫太夫人叫免了,众女眷顾着长幼尊卑,便分桌而坐,太夫人并两位妯娌和康阿姨一桌,明兰等媳妇一桌,另为嫁的女人们一桌。屋角远远设着几处冰盆,每处都只侍立着个小丫头,拿大葵扇缓缓送些冷风过来,厅前又设了女先儿唱曲,加上菜肴清口淡雅,也颇可待客了。
说着甩袖就走,大跨步走出厅外,拦都拦不住,竟把兆儿就留在顾府了。
明兰立即转头,直视着太夫人:“莫非侯爷私底下来跟您说过,他想纳妾?”
世人看着这两人做戏般的你一言我一语,不由得面面相觑,最后的视野不免都落在明兰身上,只见明兰神采如常,渐渐夹了片醋溜白菜吃着。
五老太爷眉头舒展,杯中的美酒尝起来却如黄连。他大半辈子都在兄长羽翼之下,一朝离了庇佑,才知世道艰巨。原觉得宗子廷炀虽资质平淡,但好歹为人诚恳,也不失君子之风,没想倒是个贪花好色的腐朽之徒,他院里的媳妇丫环没一个不上手的,费钱如流水,满都城的青楼赶着去做火山孝子,真真屈辱斯文,败类之极。之前是大哥兜着,大嫂瞒着,老妻护着,他一无所知,现在却……他一眼瞪畴昔,顾廷炀深惧父亲,手一颤抖,一筷子香醋莴苣肚丝便落在席上,一旁的廷狄却涓滴不知,犹自和廷炜推杯换盏。
两个丫环挟着瘫软的康兆儿进屋,在离明兰五步之处重重放下,在两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崔妈妈和丹橘几个又盯在一旁,只等康兆儿有甚么狠恶行动,就一脚踢死她。
结论出来,以五老太太为首的众女眷一齐去看太夫人,目带鄙夷之色。世民气中都思忖着:这类货品的暴虐妇人,你竟当了至好老友,物以类聚,想来你也不是个好的。自来就是远亲婆婆也不大插手儿媳妇房里的事,你这后妈这般殷勤,软硬兼施,必定没安美意。
那桌上的太夫人闻声了,对着康阿姨微微挑眉,康阿姨也回了一眼,两民气领神会后,太夫人忽对着四老太太和五老太太叹道:“唉,你们俩真是好福分,儿孙合座,现在眼看着连曾孙子都快有了,我们这房现在还冷冷僻清的。”
崔妈妈正站在门口,瞪眼着院中跪着的那人。
略事典仪后,便是开席吃酒。两桌男丁席面设在外厅,女席设在里头的小花厅,小辈孩子们又另设两桌。自分炊后,顾府男丁久别相逢,大家各自心机。
这顿酒喝的凄风冷雨,只廷炜还是轻松跳脱,旁人概偶然义。
说到这里,在坐世人都明白了,太夫人神采惨白成一片,手指紧紧攥着桌巾。明兰看她的神采,悄悄一笑,持续道:“这年初打秋风的多了去,哪个会信他们。我只叫人传话,说交好人家后代来往本是常事,红口白牙没个凭据,岂不是讹人?那会儿廷灿mm正跟公主府说亲,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拿了些银子,打发人走就完了。”
这个时候还打趣,崔妈妈浑身绷紧的神经都快断了,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一听这话,连夙来好脾气的丹橘也头发快直立起来了:“这伙人另有没有完!”
……
太夫人转头瞧了康兆儿一眼,独自道:“你这闺女我喜好的紧,不若就给我们顾家,我做主,许给我家廷烨做了二房,若能为我家开枝散叶,我定把她把稳肝肉来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