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氏哭笑不得,用力戳了一指头在明兰手背上,悲戚道:“是我娘家嫂子!”
绿枝笑着一一应了,还是不敢大声,怕惊着团哥儿,回身轻掀帘子出去。
顾廷烨一边松开朝服的襟口,一边笑道:“能吃能睡是大福分,你倒嫌了。当初钟兄弟的儿子生下来,吃甚么都吐,便是现在大了,也病病歪歪,钟兄弟愁的跟甚么似的。”
“你个没羞没臊的,甚么都敢说!”明兰恼羞成怒,恨声道,“看我不告你嫂子去!”
顾廷烨也是欢畅,俯身谨慎的抱起襁褓,觉着本身的儿子是这世上最都雅的婴儿,如何看都不敷,在团哥儿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顾廷烨转言道:“这几日府里可还好?如有那不费心的,就告我来措置,你且好好养着身子,别累着了。”
“你上回不是已谢过了么?”
“我们这类人家,府里不免有些家人跟着主子上疆场奉侍过的,这算是卖过命的,有那么几家,惯会摆谱,非常讨厌。”顾廷烨微微而笑,“你寻些由头,非论算是示恩还是罚过,先发落一两家,余下的便会诚恳些。”
威北侯佳耦长年不睦,在都城里也不是希奇事,坊间风传,沈国舅一个月也见不了张氏两回,反倒宠爱妾室邹氏。
“夫人,郝管事令人来讲,老鼎徒弟已来了。”绿枝从外头出去,轻声禀着。
小沈氏垂垂止住了抽泣,只肩头还在一耸一耸的,明兰接着劝道:“外头谁不夸你是有福的。刚及笄,皇上就即位为帝,姐姐是皇后,兄长是侯爷,公婆驯良,小郑将军又与你鹣鲽情深,只一个你嫂子严了些,为人倒是没说的。可你娘家嫂子,唉…你也晓得的…”
小肉团子是个很好的睡伴,只要睡着了,哪怕把他抬去烤着吃掉怕也不晓得,且从不挑人,让他跟谁睡就跟谁睡,顾廷烨偶然夜里返来,会去槅间把儿子抱来;明兰常是睡着睡着,身边就多了只软乎乎香喷喷的团子。倘若半夜尿醒了,当爹的下床叫人换尿布,若饿醒了,当娘的那点未几的存货刚好给肉团做宵夜。
小沈氏笑道:“你也忒客气了;我只爱吃龙井的。”
母子俩笑着顽了会儿,团哥儿开端发困,明兰谨慎的轻摇着他,持续叮咛着:“把上回伏家送来的那面苏绣的玳瑁屏风送去,蓉姐儿有的,娴姐儿也得有。丹橘,你转头与嫂子跟前奉侍的人说,缺甚么安排物件,尽管去库房取。”
明兰愣了下,从速道:“要否减免些耕户的租子?”顾廷烨摇点头,沉声道:“这倒还不消,且看两淮那边如何了。若能整治出效果,年底前多收回些盐税银子,那便甚么都好说了。”
团哥儿柔滑的小嘴乳兽般微微爬动,作一吮一吮的模样,谁知父母正说着话,底子没瞧见,他顿时嘤呀一声,卖力哭泣起来,一旁的乳娘早侯着了,笑着上前来抱:“这个时候,哥儿约莫是饿了,叫奴婢下去奉侍哥儿罢。”
一旁的乳母喜声轻道:“哥儿能认人了呢。”
过了未几会儿,小肉团子觉出动静了,跟着父亲胸腔肚腹的起伏,也高低微动,他顿时咯咯笑起来;小小软软的身子这么依靠的趴在本身身上,看着酷肖的眉眼,顾廷烨心中直是欢乐的极了,双臂拢住儿子,朗声大笑。
既开了头,前面便越说越顺了。“我也晓得,她瞧邹家mm不扎眼。觉着我哥抬了这么个贵妾,是鄙人她的面子!可那到底是个妾,漫过了天,又能超出她不成?这两年来,我哥就跟没娶老婆似的,她门也不开,人家也不走,恨不能叫满天下的人都晓得她受了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