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定要我拉钩来着。”
听了这话,顾廷烨有些动容,忍不住问:“莫非厥后的丫头,奉侍你都不至心?”
小桃一起送丹橘到路口,几近要跟着到她家去,返来后两眼就肿得像个大桃子,进屋后埋头在被窝里,再不肯出来。
“特别是她从未在书房奉侍过。那阵子侯爷和先生委实吃了很多苦,叫她烫壶酒,不是太热就是太冷,叫她清算文稿,她能一页一页给你拆散了叠好。”想起那段日子,顾廷烨返来的抱怨,明兰还不由悄悄好笑。
明兰听了,大眼眨了两眨,面上忽现非常古怪的神情,盯着男人,脸也垂垂红了;顾听烨初时不明,半晌便想到了,明兰幼年刚能跑时,本身已能打马游街,胡作非为了。
望着若眉拜别的背影,明兰摇点头。
“六女人,我去拿点心给你吃。”
旧事涌上心头,明兰心伤不能自已,泪水滚滚而下,半面掩袖,硬着心肠将她推开:“去罢,去罢,今后你要生儿育女,百口完竣,长悠长久!走罢,走罢……”
几人欢乐几人忧,闻得丹橘功德将近,若眉也来道贺,瞥见桌上摆着红艳艳的红绸锦盒,另有挂在立架上那刚裁剪缝制了一半的大红喜服,顿时感觉刺目标很,自打那日丹橘将明兰的话与她说了,又好生劝说了一番,她反倒意气低沉了好几日。
“记的刚到房妈妈处,一件事,丹橘叮咛一遍就记着了,她得说个两三遍才晓得。”明兰悠悠而笑,“派如此鲁钝之人去奉侍,我本来还怕先生抱怨我呢。谁知,厥后先生却夸她好。”实在公孙白石倒是蛮中意小桃的,成心耽误聘请期,可惜小桃对书房没有任何好感,对师爷这类生物尤甚,一到有人接办,便飞也似的逃了返来。
以后诸般事件,便由丹橘的姑姑姑父一一筹办,明兰将银子交由房妈妈,在她眼皮子底下,想他们也不敢在家什上做耗。待一整匹上好的大红亮缎送进府来时,明兰便渐渐减少丹橘的活计,只叫她用心绣嫁奁,从鸳鸯枕套,龙凤喜服,全新的中衣,亵衣,绣鞋乃至婚后给夫婿和公婆妯娌的荷包鞋面,都要新嫁娘一针一线渐渐做得。
若眉是个聪明人,公孙要如何的妾室,她如何不知?不过是‘灵巧懂事,循分守己’八个字罢了,最要紧的,别整日想些风花雪月的幺蛾子。这几日,若眉恋慕的实在并非丹橘婚事好,而是丹橘那满心满怀的幸运感。
屏退世人,明兰劈面烧了一张身契,又将一个扁盒塞到丹橘手里,柔声叮咛:“里头是你的户籍,府衙那儿事已办好,今后好好的过日子。”
明兰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穿戴倒还光鲜,就是气色不好,眉心一团暗淡,“坐吧,小桃,去沏碗兰安毛尖来,你记得你爱吃的。”
话说,王氏熟谙平宁郡主这么久,明兰倒还一次都没去过齐国公府呢。
小户人家做亲,本没那很多繁文缛节,慢则半年,快则一个月,又因陆家后生年事大了不好担搁,便将谷旦定到五个月后。那陆家父母原想给儿子聘一王谢当户对的小家碧玉,但现在见明兰这般手笔,又见丹橘出落的这般贤惠貌美,内心本来那点子遗憾也烟消云散了。
因为丹橘平日刻薄,院内众丫环都替她欢畅,碧丝最是羡慕,不过此中最欢乐倒是绿枝,自丹橘渐渐从第一把手上退下来,她很有一种‘终究轮到我了’的豪情,跟着明兰日渐重用,她便是走路也似带着风,被翠微说了好几顿,才降下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