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老甚么老,我这般色彩年事,另有大半辈子要过呢!”任姨娘厉声叫骂,“你本身当孀妇无趣,想拖个伴儿解闷罢了!”
过未几时夏荷返来,背面跟出去三拨人,当头是屠虎,厥后是两个侍卫夹着个捆绑手脚的妇人,最后是两个婆子拖着个缚牢的丫环出去。侍卫将那妇人往地上一丢,然后抱手防备两旁,两个婆子有样学样,将那丫环也摔在明兰跟前。
邵氏焦炙,不住赔罪。明兰用心晾她一会儿,想听她另有甚么可说,谁知邵氏口齿倒霉,肚里也没深度,翻来覆去就那几句‘我胡涂,我不好’,言辞既无甚出彩,眼泪流得也不敷逼真不幸。连娴姐儿也听得暗自点头,深觉这类说辞如何叫人谅解。
见明兰出去,世人面色各别。秋娘浅笑着起家施礼,谁知邵氏比她起得更快,兔子似的从坐位上跳起来,一脸惶恐不安的模样,活像又死了一回老公。明兰朝秋娘点点头,看也不看邵氏一眼,径直朝床边走去。
次日一早,娴姐儿顶着红肿的眼睛来给明兰存候,不安的扭手挪脚,明兰顾恤的摸摸她的脑袋,叫她去跟蓉姐儿和团哥儿顽了。
“你借言内急跑出去,先赶上了暖香阁的阎婆子,你说去给大嫂嫂叫些宵夜,阎婆子说,彼时两侧均未起火。接着看二门的崇妈妈瞧见你往西奔去,当时东侧老宅已火光冲天了;最后是看林子的福伯,那会儿西边山林刚起火。”
听了任姨娘的招认后,认错的话虽还是老调重弹,可情意却更朴拙了几分,每个字俱是发自肺腑。
搜捡林中时,还发觉几具烧焦的尸首,明兰正心疼那些被无辜烧死的鹿儿鹤儿,没好气的叫人拿破草席裹了,连同门外留下的贼人尸首,一道送往顺天府衙。
明兰又问:“那国舅府呢?”
“我不来罚你,也不吵架你。不过,我们的缘分算是尽了。”明兰轻叹,“记得你家中另有兄嫂和老母,我这就放你家去。这镯子给你,你这些年攒的银子珠帛也十足给带走,非论买些地,或收间铺子……终归,今后你好自为之罢。”
一行人绕行至后座抱厦,从偏侧门直出嘉禧居,沿着一条卵石铺就的巷子朝北走去;明兰捧着肚皮,一晃一摇的走得极慢,邵氏不敢催促,只能熬着性子亦步亦趋的跟在背面。
“崔妈妈是如何跟你说的?别说是大夫人,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得透半个字。”明兰语气冷酷,“这些话,你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明兰来回看了圈,见窗明几亮,空中一尘不染,对劲道:“也就用一会儿工夫,费甚么劲,如许就很好了。”她边扶着圆桌坐下,边道,“别磨蹭了,从速叫人带上来吧。”
她左手向邵氏一指,“你们夫人平日清净度日,两耳不闻窗外事,她怎会晓得我将团哥儿藏于那边!你们屋的邛妈妈说了,是你报大嫂嫂晓得,又一劲撺掇她查个究竟。”
小瘦子睁着吵嘴清楚的大眼睛,小小游移了会儿,才乖乖点头,由翠微抱至偏厢蓉姐儿歇息处。随即,各路管事忙不迭的上前,照挨次静候廊下,轮番回禀诸般事件。
捆成虾米状的碧丝用力扭动,收回呜呜的叫声,双目如同喷火,恨恨瞪着任姨娘;任姨娘终归不算纯熟作奸的,竟不敢去看碧丝的目光。
邵氏哪敢回声,只能连连摆手:“不,不不…哪能呀…”
话虽如此,可算上来日复建宅邸的经费,这几年明兰当真谛家所积累的银子几近要去一大半――呀呀个呸的,还真TM的如伯虎兄所言,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