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鹰心中痛骂,口中却道:“先生的决定我向来是言听计从的,不过,究竟是何启事?”
张鲁浅笑道:“请王大人宽解,本人既已归顺,又岂会据地不臣?明ri,成固的四千原天师军士卒,便将放下兵器,归返故里!”
王累呆了一会儿,瞧着那四箱熠熠生辉的黄金,嘴边透暴露一丝难以言喻的苦笑:“我本来是想商讨那近两千伤亡将士的慰抚之事,现在,另有甚么可说的呢?”
他瞧了瞧南鹰的脸sè,坦言道:“下官之前仍有顾虑,唯恐是以误了上使的大计!”
他缓缓道:“好!本使毫不会有负苏太守所托!”
南鹰思考了一会儿,方道:“现在天师道之乱方定,后续之事如何措置?二位大人尚要思虑!”
南鹰见贾诩张口yu答,心中一跳,赶紧挥手道:“受过伤的兵士,才是真正的懦夫,本使岂能不要?你们放心,即便他们落下难以病愈的伤残,也将由鹰巢扶养毕生!”
苏固、王累二人也一齐面露难sè道:“府库内虽有粮十余万石,但大半为上缴赋税之粮,如何能擅自调用?残剩之粮也是应急用的,这个,这个!”
南鹰目光一亮道:“那么你觉得该当如何?”
王累昂然道:“此事非张鲁先生不成!”
苏固原是听得目瞪口呆,闻得南鹰此语,再瞧向王累时,目中已然带上了一丝难以粉饰的妒忌。
他一阵迷惑,贾诩这是如何了?拉步队也不在这一时啊,更很多这戋戋千人,连张鲁的四千人马都弃如敝履,为何竟然单单动起这南郑城卫军的心机?
他不睬目瞪口呆的南鹰,向苏固二人拱手道:“二位大人,现在一金价比一万三千钱,而上好粱米亦涨至约五百钱一石,恳请二位大人向汉中商贾采办五万石粮食。”
苏固吓得一激灵,蓦地想起,上使身份奥秘,必然仍然负有天大的任务,岂可等闲透露于公文当中。
程昱笑着接口道:“张师君必要为这新教起个好名才是!”
王累张大了口,说不出来话。
南鹰微微有些绝望:“仅此罢了吗?”
他定了定神,又在心中考虑了半晌,才道:“依下官鄙意,当前有三件大事是必须速速办理的。一是光复沔阳、褒中、成固三县,这沔阳、褒中二县倒是不难,据天师道降军供称,此二县均不过守军千人,只待明ri城中一万二千雄师回师,便可兵不血刃的将其逼降!”
数十盏铜制盘灯尽皆燃起,空旷的大堂却还是显得有些暗淡。摇摆的烛火下,五条人影沉默跪坐,均是一言不发。
张鲁想了想道:“便叫五斗米教吧!”
王累苦笑着接过,道:“谢大人操心!”
门外俄然有人长声笑道:“主公勿忧,此事易耳!”
苏固突又想起一事,赔笑道:“敢问上使,除了那一千余名将士外,还稀有百伤兵,如何措置?”
他连滚带爬的跪在堂下,汗如雨下道:“下官该死,是下官讲错!”
王累眼中闪过炽热的光芒,躬身道:“谢上使大人夸奖!”
南鹰假装恍然之sè道:“不错!不错!”
苏固暗中一抹盗汗,一叠宣称“是”中,退了归去。
南鹰一阵惊奇,先前只道苏固其人一介昏官,且碍手碍脚,早有寻机撤除之意,不料此时竟然如此知情达意,对部属军民亦不乏体恤之意,看来对此人倒是应当一改初志了,也无妨再留他一用。
夜sè来临,方才经历过烽火冼礼的南郑城反倒显得有些喧哗,城中住民自发的构造起来,庆贺此次大捷,虽有一些阵亡将士的家中传来阵阵抽泣,一片愁云暗澹,却被更多的欢歌笑语冲淡了这浓浓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