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喜好,是认了命交了心,魔怔了似的”,李弘含笑打趣,双手却不闲着,将那屏风搬回了远处,“这小子挺较着的,连你也看出来了。”
樊宁身着天竺服饰,白净的双臂,不盈一握纤腰尽数闪现,薛讷想与她说话,却往那里看都不对,最后只能偏头望着窗外:“我,我先回府,清算下东西,待会子再来接你……”
“是啊,但愿这傻小子能早点得偿所愿,我们也快些清算罢,目睹今晚能够还要下雪呢。”
薛讷遵循樊宁的叮嘱,洗净碗盛出汤饼来。两人肩并肩坐在灶炉旁的条凳上,樊宁抱着汤饼,迟迟没有开动,而是放在了膝盖上,一股暖流很快涌遍满身,怠倦与酷寒皆被一扫而光了。
“又下雪了,你手都冻红了,还说不冷?你这裘裳大,能把我们两个都盖上,你就别逞强了。”
“我不躲”,樊宁重新戴好了面纱,在铜镜前查抄一番,回身推着薛讷道,“你最不会哄人,可别说漏嘴了,快躲起来。”
小厮立即上前来,在房门处挂了一把铜锁,贺兰敏之缓过了神,自发方才有些失态,难堪地抬袖擦擦汗,持续往头前几间找人去了。
白刃剑影间,长剑竟数度直逼心口,吓得他两人连退数步。那教坊主也算机灵,轱轳轱轳双眼,佯装无法:“嗨呀大学士……这是我新买来的丫头,天竺人,听不懂汉话,还未调 教好,粗鄙得很逢人便砍,快点把门关上,可千万别让她伤着你了……”
贺兰敏之与贺兰敏月兄妹两人都是武则天亲姐姐武顺的孩子,武顺守寡,便一向带着这一儿一女居住在长安,经常入宫看望武后。
樊宁莞尔一笑,抖抖长睫,将面纱攥在了手中:“戴着挺和缓的,一时竟忘了摘。”
这一段山路很耐走,加上风雪到访,两人到达蓝田时已近深夜。樊宁急仓促跳上马车,颤抖着推开院门,走出来却放慢了脚步:“这里好标致!怎的另有一架秋千啊,是畴前住在这里的人家留下的吗?”
美人两靥如桃,绛唇一点,令人挪不开眼,李弘盯着她久久不语,房中温馨得令人生怖,唯能听到窗外吼怒而过的北风声。
樊宁不敢松弛,还是卖力舞着,约莫一刻钟的工夫,贺兰敏之负气拜别,那坊主的报歉声亦渐行渐远,她方坐在地上,怠倦地喘着粗气:“人走了,你们都出来吧……”
说罢,薛讷与樊宁一同堕入了深思,若提及女子,天下最不得了的女子莫过于天后,她与本案并无干系,该当能够解除,莫非李淳风是在提示樊宁与红莲会碰到甚么伤害吗?
“得了吧,堂堂薛家大郎君,十指不沾阳春水,你会做甚么呀”,樊宁嗤嗤一笑,先一步进了庖厨,添柴后打磨燧石,燃起了灶火。
“你若想去看她,过几日我让张顺安排,借住在旁人家里,我如何能放心?”李弘不肯承诺,哄道,“先前借慎言的钱买下的宅子已清算好了,本来说正月里不搬场的,现下也顾不得那些了,本日便住出来罢。”
“我晓得,本日他找我母亲告状来着,不知今后他还会生甚么事,眼下临时也何如他不得,只能抓紧时候破案。”
“你的工夫是李师父传授,三十余名羽林军强弓手尚且何如不了你。李师父的工夫在你之上,哪个女子能捉走他啊?倒是你可曾听李师父提及过甚么熟谙的女子吗?”
敏月?薛讷也不由有些骇怪,贺兰敏月,贺兰敏之的亲mm?
“是啊,房中不管谁说话,薛御史就一向看着宁儿”,红莲忍不住感觉好笑,“我看他两个倒是挺相配的,面貌气度临时不说,两个都像小孩子一样,动辄就脸红了,实在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