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风影此语,薛讷舒了口气,微微点头以示同意,但很快的,他的笑容逐步变僵,一把拉住风影,急道:“宫城的护城河那边如何?进入宫城的三道桥,黄道桥、天津桥和星津桥是否还在?”
薛讷反应奇快,排闼而出,旁屋的樊宁听到动静亦赶了出来,后院的花草石阶竟已被淹没,后墙的出水口处,浑浊的河水泛着浪花以不成反对之势倒灌入内,任凭小厮们如何堵也堵不住,眨眼间,水位不竭飙升,即将要没过台基,灌进屋里了。
薛讷所料不错,因为洛河水位暴涨,紫微宫以东从通远到承福的二十九坊几近被大水完整淹没,阵势较高的紫微宫完整成为了广漠水面上的孤岛。大水漫过了宫城外廓的木板吊桥,冲走了反对内奸的拒马,使得丈高的宫墙形同虚设,而禁军出城救灾更使得紫微宫内毫无防备,只需驾船而来便可等闲攻陷。
武则天一怔,挥手表示将他们速速请出去。待李弘入殿,武则天可贵显出几分焦心与薄怒,拉着他嗔道:“为何不好好待在东宫,你那边阵势更高,又有六率保卫,只消守到守城军来便万事大吉,现下出来做甚么?”
合法此时,不知哪一方阵中,有人喊了一句“有军队来了!”高敏本气若游丝,此时觉得是史元年率散兵前来救援,顿时来了精力,挣扎欲起,哪知他瞪大沉沉悄悄的双眼,看到冒着大雨驾船登岸的竟是夹马营洛阳守军的先头军队。
“甚么?贼人从那边来?”
此方是大唐雄师之威,樊宁退到阵后,遵循薛讷所授号令差遣军队步步向前。有了同一的号令,将士们终究找回了作战的章法,八尺长的陌刀密密一排,齐齐挥动,以守为攻,寓攻于守,即便武功高强如李元辰等人,面对着这如同钢刃筑就的铜墙铁壁,亦不得不连连后撤,找不到涓滴能够建议打击的空地。
薛讷心中大呼不好,当即对风影道:“快告诉李敬业将军,速速带禁军回城去!高敏要驾船入侵宫城了!”
城楼上,薛讷顶风而立,手举大弓,立品于城垛最高处,不消说,他等候的就是这一刻。方才赶来之前,薛讷已经向樊宁详细传授了派兵布阵之法:“仇敌驾船突入大内,当然钻了大水的空子,但也是我等最大的胜机。大内围墙林立,处所狭小,难以包抄,只需以陌兵器阵列在前,齐砍而进,便可将其逼退;若敌方有弓手,则紧随厥后的盾兵当即上前抵挡,而我则趁此机遇,从城楼对敌方弓手建议偷袭。”
“好!”高敏尚算漂亮的面庞起了几分狰狞,转头觑眼盯着内宫中的武后与李弘,厉声道,“虾兵蟹将便交与史元年罢!飞阵,筹办!”
高敏见势,自知唯有本技艺中的弓能为朋友翻残局面,他摆脱了张顺的胶葛,将弓箭的指向由武后切换至唐 军前排正中的陌刀手,拉满弓正筹办射,樊宁当即喝令后排盾兵上前,替下陌刀手,筑起了一道钢铁防地。
“禁军与龙虎军呢?李敬业安在?神都守军何时赶来?”
樊宁嘲笑一声,不与此人打嘴官司,将长剑举过甚顶,表示众兵士筹办与贼人死战。
他本年堪堪及冠,父亲挞伐高丽,尚将来得及给他订婚,如果能顺利娶樊宁为妻便好了。只是身份有异,职位有别,颠末天皇认女这一道,薛仁贵与柳夫人定会有更多顾忌,冒然提及婚事必定没法如愿。可他早已下定决计要与她在一起,又何惧多费几番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