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娘听了,点头道:“那我救不了,枯荣真气已入她体内,拔是拔不出的,只能看她本身的。”
周翡的指甲本来修得很短,这一阵子每天逃命,倒是顾不上了,长出了一小截,狠狠地抠进院中青石的空中上,很快血肉恍惚。
啧,也是命。
周翡哭笑不得,揉了揉眼,将长刀挂回刀鞘内,反身走到屋前,隔着窗户看了吴楚楚一眼,见她连日颠沛,头一次挨着枕头,睡得死死的,一点也没被轰动,便给她带上门,本身坐在了门口,段九娘也凑畴昔,坐在她中间。
周翡一听,真是头皮都炸起来了——有道是东西吃下去就不好吐,经脉岔了气就不好顺,倘若任由这疯子在她身上瞎指乱点,今后闹不幸亏院里耍把式的还得再多一人。
苦无知己的段九娘只好孤单地自说自话。
周翡自发已经非常勤奋,便将本身在四十八寨洗墨江中练刀的事讲给她听。段九娘一闻声“四十八寨”几个字,就非常专注,恨不能将周翡每个唾沫星子都拓印下来,暗自收藏。
但是周翡身上的骨肉仿佛变质成了石头,又硬又冷又沉重,她徒劳地伸了两次手,竟不知该落在那里,急得团团转。
段九娘神采冷酷,兀安闲一边的树下盘膝坐下,她一会像老妖怪,一会像小女孩,但是这一坐,却又模糊有了些许宗师普通的渊岳之气……只是约莫不是太暖和朴重的“宗师”。
周翡俄然没出处地一阵难受,一刹时就设身处地地明白了何为“去者不成留、而旧事不成追”。
周翡仓猝要撤手,但是她那刀锋一被迫减速,突然被段九娘捉到形迹,一把抓在了手里。她只伸出了三根手指,便紧紧地夹住了周翡的刀面,虎口悬空,与森冷的铁刃之间有约莫一指宽,倒是游刃不足,连油皮都没有破一层。
段九娘天真天真地眨眨眼:“我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