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起来的嘴角还盛着笑意,眼神却已经暗含了警戒,冲谢允温声道:“我说了,一片金叶子不敷,你那一袋都不敷,千岁忧先生,没有筹马,你就别再刺探了,咱俩也算是旧了解,你该晓得,世上没人能撬开我的嘴。”
随前面向内奸,她能说翻脸就翻脸。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哪怕她脾气再暴、脾气再打动,也不大轻易像“睡凉炕的傻小子”一样火力旺,即便没有事理地热血上头,只要把事理给她讲明白,也很快能消下去,不会太难劝。
周翡目光闪动了一下,有些踌躇:“你感觉我不该应?”
她还没解释完,霓裳夫人俄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杨瑾的‘断雁十三刀’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吧,起码已经位列一流妙手了,我传闻前年崆峒掌门都输了他一招,你起码归去再练几年,才有跟现在这个杨瑾有一战之力。”谢允坦白道,“你还是听我的吧,要说在衡山冒险跟青龙主周旋是为了道义,那也便罢了。但这算甚么?浮名如蜗角,连个屁也顶不起来,时候长了还得为其所累,争这个有甚么需求?”
周翡:“那……”
周翡游移道:“她……仿佛活力了?”
谢允等了一会,俄然昂首道:“慢着,你不回真想应了他的约战吧?”
“没甚么,”谢允抬高声音,“我问她,也只是摸索她的态度罢了。妹子啊,千万不要被那些‘事无不成对人言’的前辈们给惯坏了,你要晓得,这江湖中的好多故事,不是你问了别人就会说的,你得学着从他们的喜怒哀乐……乃至坦白与算计的节拍里找出你想要的东西――好,这些废话就不说了,我晓得你现在最想探听擎云沟的事。”
“我刚还说一点都不像,谁知这会就说嘴打脸,你这神态真是跟他一模一样,”霓裳夫人笑道,“我刚熟谙李大哥的时候,也就和你现在差未几大吧,还年青得很呢,我们一大帮人机遇偶合结伴而行,问他是甚么师承,他也不太提,就轻描淡写地跟人家说‘没甚么师承,祖上传下来一套刀法,还没大练熟’,我还道这是哪来的乡巴佬,自家刀法没练熟就出来现世,谁知……哈哈,他头一回脱手的时候,我们都快被吓死了。”
谢允适时地点点头,在中间替周翡找补了一句,说道:“可不是,有羽衣班和老朽在,这故事还能连说再唱,明天这事她记着了,明天全天下都会晓得――老板娘,你的女人们敢不敢开口,怕不怕‘朋友遍天下’的行脚帮杀人灭口啊?”
谢允涓滴不觉得忤,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不吭声了。
周翡实在也不晓得如何,比拟起霓裳夫人对徐舵主等人较着的架空和气愤,她对谢允称得上是非常礼遇了,但是方才那三言两语之间,她却莫名从霓裳夫人悄悄柔柔的话音里嗅到了一股……比被行脚帮包抄时还要浓厚且通俗的杀机。
周翡的情感本来有些失控,不料猝不及防听了霓裳夫人一句绯色飘飘的话,她的悲忿顿时又烟消云散,心大地开起了小差。
周翡奇道:“莫非另有大药谷?”
周翡自从见过了仇天玑和青龙主,是不惮以歹意推断统统陌生人的,她才没有山川剑那么宽广如海的好气度。
谢允谨慎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包管不打我,我就说实话。”
他说话非常奸刁,言语间仿佛周翡已经承诺了跟杨瑾比武,谢允担忧她被行脚帮的地痞绕出来,正待插话,周翡却先开了口。
“甚么?”她惊奇地想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