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边不管那么多,他就是个大老粗,当下就从底下的一众兵士中跑出来,半跪在地上讨情道:“卫将军,还请部下包涵啊!现下内里另有匈奴对我们虎视眈眈呢,断不是窝里斗的时候啊!”
“别说了!”朱边可贵正色道,“卫将军是军中主帅,我信赖他!”
他们无不寂然起敬。
卫渡远倒是出声禁止了:“拉到高台上来法律!”
内里的喧华声愈发大了,卫渡远不欲与朱边多做胶葛,只道:“你觉得不说我就不晓得是谁了吗?还是你觉着不说,事情就会变好?我带领的军队,要的向来不是绝对的从命,但也决不是勾心斗角!”
他背脊挺得笔挺,要不是瞧着他后腰处的血污,底子就看不出来他方才挨过板子,还是整整一百板。
特别是龙行军的人,见安慰无用,竟是个个都半跪了下来,以奖惩本身违背军纪。
这会儿闹得短长,参与打斗的兵士也很多,很多人都没听到卫渡远说话,手上行动天然没停,但离卫渡远较近的兵士倒是闻声了。
他身着一身褐色盔甲,脚踩玄色战靴,疾步走到了一旁的高台上,顺手拿过一旁的锣狠狠敲了几下,锣顷刻收回了刺耳锋利的响声,世人俱是一震,忍不住都皱起眉头后退了几步,可他面色倒是未变,淡淡的让人瞧不出情感。
只见他们或是如龙行军的兵士般低头认错,或是如驻守边关的兵士般不平,或是不敢置一词的胆怯,清清楚楚明显白白地都摆在了他的面前。
可本来就驻守在边陲的几个兵士倒是没那些个顾忌的。
卫渡远挑了挑眉:“不是时候那他们是在闹甚么?对了,朱将军,不如你的份儿也一起罚了吧。”
他垂眼看着咬牙忍疼的赵参军,嘴里禁不住逸出了一声嘲笑,然后低声道:“记着了,朱边是因你受罚。你是参军,本不该该打动行事,而是在朱边打动时提点他,可你却没有,毫无明智可言。睁大眼睛好都雅着,免得有一天他再为了你这兄弟丢了命了。”
卫渡远见世人不说话了,便将本身说话的声音放低了些,声音听起来更是寡淡。
但是只要卫渡远晓得他有多痛!
卫渡远声音不大,也没见甚么气愤,可一字一句倒是让人整颗心都忍不住跟着提了起来。
朱边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倒是被卫渡远的气势压迫得不敢妄动,头有力地垂下,仿佛非常挫败。
不是他们不重义气,只是他们都晓得,卫渡远这是在杀鸡儆猴呢。
朱边倒是条男人,说着就自发地趴到了凳子上等着挨板子。
他开口,嗓子有些沙哑。
卫渡远还是岿然不动地站在那边,也没瞧他,盯着底下的一众兵士道:“说句大言不惭的,我让你们有甚么说甚么,是看在我们同袍的交谊上,而不是你们真有权力说甚么。如果我不肯,你们在坐的,没一个能够在我面前猖獗!”
也不管世人是如何错愕,他冷冷地下了号令:“朱边,在虎帐中乱传主帅谎言,诽谤主帅申明,摆荡军心,罚八十大板,骄阳下曝晒三日。”
龙行军的兵士是卫渡远一手提拔带起来的,最是服这个年纪未几大却非常睿智勇敢的将领,他们那里能忍耐他被人质疑欺侮?当下就又要吵起来了。
“赵参军,目无军纪,以下犯上,罚,七十大板!”
待两人的板子都挨完了,卫渡远扫视着底下的一众兵士。
话罢,他便踏着步子出了营帐。
卫渡远不动声色地扫视完一圈,这才大声开口道:“我,卫渡远,作为主帅,导致军心涣散,难辞其咎!着,打一百大板,引咎辞去主帅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