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只道:“随了你吧,只先把旺儿叫来。”
“林姑父的父亲尚袭着爵呢,他家姑太太天然不差。”
可本日却全不如此,纵使夜里贾琏折腾,也不过对付,存着心机熬到天亮,待送走贾琏,便唤了平儿出去,另叫人内里守着。
平儿原想着明天二爷温存,今儿二奶奶必是欢畅的,一见凤姐儿面色蕉萃,惊道:“奶奶是昨夜没睡好罢,神采差的狠了。”
平儿应着,给凤姐儿盖好被子,温了茶,又向锦盒里拈了两块安神香放进桌上的鎏金螭兽香炉里,才轻手重脚的退了出去。
凤姐儿打发了旺儿出去,心中稍安稳些。现在贾琏瞧着又知长进又懂体贴,另另有十万两银子的梯己交给本身,她何必做这操心不得好的谋生。想到夜里贾琏说的,忍不住内心又怕,幸亏晓得的早些,不然,只怕人家的明天,就是自家的明天。
金钏笑道:“看把你急的,好歹容我们平女人喘口气呢。”
“太太不肯意,只怕人家林姑父还一定情愿呢。”
平儿应着,自出去打发人请大夫,又叮咛叫了旺儿,本身清算一番,想老太太太太处来。凤姐儿一贯是要强怕说病的,纵有些不好也只瞒着,今儿既打发了平儿来,想必是病的狠了。贾母并王夫人都是如此作想,是以平儿返来,背面鸳鸯和金钏都被打发了来瞧瞧。
凤姐儿扑哧笑了,道:“别扯臊了,你家二爷对你这小蹄子倒有这份耐烦温存,竟是甚么时候转了性子,倒体贴起我来?”内心却想起那晚贾琏从扬州返来讲的话,一时不免戚戚。
“但是二奶奶返来了?”正说着,贾琏已经打了门帘出去,平儿抿嘴一笑,在镜子里给了凤姐儿一个眼神,便退出去了。
平儿也笑了,出去请了她们坐下,本身也坐下道:“二奶奶的脾气,你们还不晓得?不到了实在动不得,且不肯说病呢。”
平儿送走大夫,又拿了方剂命丫头婆子们清算熬药,本身进到屋里,谨慎道:“奶奶可感觉好点儿了?老太太和太太,叫鸳鸯和金钏来瞧呢。”
“这是如何说的?林姑父本身都说了,今后林mm怕是要长住的,现不还正放了一万两银子在那呢。”说到一万两银子,凤姐儿又笑道,“这银子太太不让入进账里,只说搁着。老太太倒好,直接让我单立了账,难不成真让林mm本身掏银子不成?这谁还美意义花呢。”
提及这个,凤姐儿道:“韩兄弟我没见着,今儿见了韩姑太太,打扮的面子,说话又好,可真真是大师子气度,比我们府上册封的也不差甚么。”
贾琏只是随口一说,凤姐儿却实在惊心。她出身繁华之家,嫁出去又是勋贵之家,任凭甚么事,也只是几句话一张帖子罢了,只感觉权势遮天,更兼她本没甚么学问,不过是这些年管家,多认了几个字罢了,措告别事全不顾忌甚么国法不国法,何曾怕过甚么?
外头丫头已把鸳鸯和金钏请到配房去了,平儿甫一出去,鸳鸯便道:“二奶奶歇下了?大夫瞧着如何着?”
平儿道:“我这就去。只是奶奶身子不适,不如先叫个大夫来瞧瞧。”
凤姐儿卧在床上,黄着脸儿,头发只松松挽着,额上又勒着素锦珍珠抹额。大夫细诊了脉,不过是劳累过分,气血亏虚之类,开了些温补的药,又叮嘱要细将养些。
贾琏笑了一声,倒真是端方坐下,又道:“提及来这韩兄弟真是小我精,不过九岁多的年纪,倒仿佛活了一辈子似的,教我这当哥哥的都汗颜。”
凤姐儿喝了茶,略缓了缓才道:“不过是请个客设个席罢了,竟成了甚么大事?蓉哥儿媳妇去的那阵儿,两个府里的人通跟着我回事,比这还忙十二分呢,不也是安妥清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