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泽不过略看一眼,因着她打扮得新奇,倒一时看住了。卿卿昂首瞧见,顺着他眼神望去,便笑着道:“如何你又出来,她们两个那里躲懒去了?”
韩承泽被她来搅得一愣,回过神来才瞥见卿卿正笑着看他,不觉有些难堪,忙道:“你这里侍女倒是好得,不像我们家里那些,一个个唯唯诺诺,混没有甚么意义得。”
卿卿一时笑了,见韩承泽一脸懵懂,便道:“你们几个小蹄子,都要作死了不成?昔日里看我是好欺负得,现在来了客也敢打趣,用心叫我失礼呢。”
二人谈笑着,已然开端落子。韩承泽这上面不算极好得,沈老先生虽说教他功课,然这琴棋书画的东西,闲来无事也教上些。算起来这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当中,棋还是幸运算学得好得。
想来卿卿这话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听他提及彩头,便笑道:“罢了罢了,还未下一子,就先想着彩头,只怕我要输呢。再说我这里,哪有甚么教你看得上得?”
卿卿轻声一笑,妙目扫了他一眼,却对着身边侍女道:“我与公子手谈一局,不必你们服侍,且下去罢。”韩承泽身后那侍女应了一声,那怜儿略一迟疑,便也跟着去了。卿卿瞧着二人去了,转头又笑着看他,娇声道:“我教她去了,你也别端着这冷脸罢,教我看了内心都惊骇呢。”
韩承泽正要再落子,无妨亭外不知那边走来一个侍女,衣衫虽差不准多,打扮竟比先前那两个更出挑些:头上只梳着几个辫子,松松绾着,戴着几个珍珠发环,又嵌着红绿猫眼;两个手腕上各有一对玉镯,外衫上又系着一条桃红束腰,只瞧不出甚么料子,结出来的穗子挂着几枚碧玉圆环,软软垂到小腿上去,跟着裙角轻晃。桃红翠绿的色彩,本来有些俗得,然穿在她身上,倒是赏心好看,瞧着再没有更合适得了。
斯须间,卿卿又落一子,韩承泽手捻一子,眯着眼睛揣摩。这卿卿棋路不走平常,就面前看来,的确如同自寻死路。略想了想,落下一子才道:“你这棋路却古怪,公然同我们不一样得。”
说着自耳上摘下一个熠熠生光的珍珠坠子,那珍珠不过指肚儿大小,瞧上去如水做得普通,莹润非常,又不时折出虹光。韩承泽抚掌笑道:“可了不得,那我不是占了大便宜得?不过这既然是一对得,你倒不能鄙吝,正该都给我才对。”
韩承泽于这上面不算太通,只料着本身多少也不该比贾宝玉差了去,便也笑道:“若真想着不占我便宜,就该选个我特长得才是。单单选了这个出来,是放心看我出丑得罢。”
韩承泽并无他法,况也怕暴露不耐烦来惹急了她,只好跟着她往前面来。早瞥见近前一个小亭子里,站着那两个侍女,中间放着棋盘棋盒。瞧见他们两人过来,那叫怜儿的侍女便清风拂柳般步出亭子来,在卿卿跟前行了礼道:“都安设好了,请主子去罢。”卿卿略一点头,脚下不断,那怜儿却向着韩承泽含屈带怨的瞥了一眼。
卿卿目光灼灼望他,便道:“既你瞧着她好,我便送你如何?”
韩承泽好似未见,只跟着卿卿往前走,怜儿没法,只好也跟着走了返来。卿卿坐定,便笑着对他道:“可别说我占你便宜,这一局你执黑罢。”
那侍女走得近了,一双眼睛水汪汪看过来,倒像两颗水珠子,湿漉漉望着韩承泽瞟了一眼,方对卿卿道:“她们可那里敢来呢,只说你这里有了吃人的老虎,再不能来得,我便只好辛苦跑一趟,趁便瞧瞧这老虎到底长甚么样儿,也算开开眼罢。”
那侍女一笑,倒有几分内疚,摇摇摆晃来到韩承泽面前,倾身一礼道:“都是奴婢的不是,还请公子宽恕则个罢。”话音落下,竟然顺势跪下,整小我都要靠到韩承泽膝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