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忙问道:“这是如何说?”凤姐儿笑道:“二爷只本身想想呢,薛大mm一家子,现还住在我们家里呢。这事情若说出来,可教二太太如何想呢。”贾琏一时明白过来,方叹道:“我只想着你就是个极聪明的了,不想这薛大mm公然更心机精密,怪不得只一门心秘密进宫博个出身呢。只怕她如许品德才貌,又心机小巧,说不准倒真成了呢。”
回家说与凤姐儿,凤姐儿只想了想便道:“如许大的事情,那起子嘴快的岂有不说的事理?若然真没有动静,我猜着,定是薛大mm的主张了。”
薛阿姨自来是感觉宝钗懂事的,听她也这也说,忙问:“我的儿,你阿姨最疼你的,如何你也如许说呢?”宝钗笑道:“妈,我并不是说阿姨不好呢。只瞧着阿姨对我们和对颦儿如何,便晓得亲厚了。但是我们再亲,总也亲不过元大姐姐与阿姨这亲母女去。我并没见了元大姐姐,想来比着我是不差的,我又比她年青些,换了妈是阿姨,可愿不肯意叫我也进了宫去呢。”
薛蟠不知母亲为何提起那金锁,只道:“妈是怕旧了罢?不碍的,我只叫人再炸一炸便好了。别的mm若真去,只怕衣裳金饰通要再添些呢。”宝钗却立时明白过来,只道:“我那金锁还好着呢,黄澄澄的,又炸它做甚么?哥哥不必为我操心,我这是去小选呢,别说添些衣裳金饰,只怕就家里这些,我也不能用呢。”薛蟠并不晓得,只宝钗说他就听着就是,薛阿姨却拉了女儿坐在身边,不免流下泪来:“我的钗儿,若生在公侯之家,哪个比得过的?现看着你阿姨家里这些女孩儿,比你也差的远了。不幸你从小也是丫头婆子服侍着的,现在倒要为了家里进宫做那服侍人的活计。”说着又骂薛蟠不争气。
薛阿姨看看女儿,长的极好又懂事明理,心中暗想起王夫人曾好几次说过想两家攀亲的话来,时不时只让宝钗和宝玉顽去,又冷丁想起那金锁来,俄然便明白了,只道:“我的儿,妈差点误了你呢。你那金锁可还在呢?快先收起来罢。”
薛蟠最怕薛阿姨说这些话,不免皱眉道:“妈,我也晓得mm小选进宫是委曲了的,可我们如许身份,若想入宫,也只要这么一个别例。mm能去小选不是我们一向盼着么?不成也怪我,成了也怪我,竟是让我如何办好?”
薛阿姨听了女儿说,倒另有些事理,便搁下预备显摆一番的心机,想着来日女儿有了身份,再说必定更加光彩。只想着那边去寻教诲端方的嬷嬷。宝钗也陪着想了半晌,忽道:“妈想想,这件事能够不能求娘舅去呢?”
薛阿姨道:“能是天然能的,但是你娘舅现在不在京里,如何帮我们呢。”宝钗笑道:“瞧妈说的,娘舅人不在这里,可就甚么都通带走了不成?”薛阿姨一想便也明白,笑道:“是妈想得差了,现在恰好给你娘舅写信,说了这件事情。想来你阿姨当初送你元姐姐,说不准也是你娘舅使得力呢。”
宝钗只淡淡一笑:“此后我还与平常一样就是。将来如果晓得,便都推到哥哥身上,只说我们都一向蒙在鼓里,也是才晓得,竟不知哥哥如何做成的,阿姨也怪不到妈妈身上。”只她另有一句话尚未曾说,王夫人既然是想让她嫁给宝玉的,必不肯意让她进宫小选去,若然早得了动静,暗中做些手脚,想除了她的小选名额想来是极轻易的。再略深处想想,只怕本来没有动静,就是王夫人只收了银子,却未曾办理的原因呢。
宝钗一面劝了母亲,一面对薛蟠道:“哥哥,妈想来也是欢乐的。一时说着话不防,哥哥别往内心去。”薛蟠自来对宝钗倒是有几分大面子,是以便道:“算着另有几个月才选呢。mm和妈说说,好生筹办着吧。”说着也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