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天然是利落了,累得别人名声扫地!”韩承泽闻声一转头,正瞥见明檀陪着沈老先生出去,眼神狠狠扫了他一眼,阴阳怪气扔出这一句话来。韩承泽忙笑道:“我不过是有感而发,请世子看我年纪小,饶了我罢。”
此言一出,赵栋立即点头称是,韩承泽便一笑道:“公然如你说得,倒也该去瞧上一瞧,就请赵大人带路罢。”一行人来到外书房里,便请了大夫为韩承泽诊脉。这大夫公然有些圣手的意义,细细诊了半天,方才点头晃脑念了几句半文半白的医家之语,粗心便是幼年伤神,思虑太重,要多加保重如此,又留下一剂方剂,方才去了。
明檀冷哼一声,瞧都不瞧他一眼,韩承泽便晓得这一次真是捅了人家的马蜂窝,正揣摩着如何才好圆畴昔,沈老先生却道:“不必闲说,闲事要紧。你现在又是唱得哪一出戏?“
明檀冷冷瞧他一眼,韩承泽立时一个激灵,忙道:“世子殿下必是有甚么瞧着不当的,直接告与小子就是。”明檀便道:“哼,先生所虑恰是。你倒问我不当?何止是不当,本世子看着,不但是本世子的名声,你是要把我父王折出来才算呢。”
赵栋忙道:“还等得甚么?快请出去。”转头瞥见屋中混乱,忙又改口道:“请去外书房里少待。”这才回身对韩承泽笑道:“这位大夫是扬州城的圣手,多少官家都请他医病的。请世子尊驾移步,先到下官外书房请大夫瞧瞧才好。”
本来当日林如海来时,公然和韩承泽又暗里说了几句话。他晓得林如海是个极有谋算之人,想来也必定躲过很多拉拢算计的,才好安生坐到本日。这赵大人是否北静王一系还通不好说,但平常里总有肮脏倒是真的。是以就听了林如海说话,把自家先绑到这赵大人一边儿来,纵有甚么,他也脱不开干系。如此,这赵大人投鼠忌器,又被韩承泽这“世子”威风给闹得头疼,该当缓上一缓。听韩承泽说完,沈老先生点头道:“你这孩子,太鲁莽些。若然真是,你逼得他急了,早早动起真章,我们但是倒霉的很了。”韩承泽便摊手道:“先生,现在人家要动与否,却不是由我们做主呢。现在干脆一试,好歹是有防备的。”
韩承泽便道:“先生,我想着这位赵大人,若没甚么干系,天然是再好不过了。若真是哪一系预备着搅乱我们的,必定早就想好了我们几个要做甚么。如许一来,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老是被动见招拆招,多少有些不尽意的。万一有个忽视,那就极大不妙。娘舅前儿来时,倒跟我说过两句话的,只道擒贼先擒王,浑水好摸鱼。我想着大略该是如此做法,不及和先生细说,又损了世子殿下颜面。小子这里告罪了。”这后一句话倒是说给明檀听得。
赵栋没法,一面谢着世子洪恩,一面忙又教人再去好生清算,好服侍着这三位祖宗住出来。打发了门口殷勤守着的赵栋,韩承泽舒舒畅服的躺在铺了浅黄玉绫被褥的紫檀木床上,正想好生歇上一歇,沈琰趁着替他拉被子的空档,低声笑道:“你又折腾得甚么?我都看得懵了。你没见那赵大人脸上,倒盆水上去,就好研磨了!”
赵栋只是陪笑,韩承泽也对着他笑,两人看着分外敦睦。此时莺枝磨蹭着出去,看看世人才对着赵栋屈身道:“老爷,外头说大夫来了,问可要请出去。”
韩承泽嗤嗤一笑,一骨碌翻身坐起来道:“我管他神采好歹呢。再说,只许他憋着找我们费事,就不准我们也撒一回泼不成。不是我说,这世子的身份实在是极好用的,你瞧刚才,若然我只是个官家公子,但是打死也不能做的了,真真是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