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奇躬身道:“臣禀圣上,小儿昨日回家的确说了此事,只是和各位大人所议略有分歧之处。况此事另有一人见证,若无他脱手,只怕小儿非死即伤,危在朝夕了。”
韩奇明白过来,便笑着拱手道:“公然赵大人故意,韩某痴顽,多谢大人帮衬了。”赵御史一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只道:“好说好说,将来大人位高权重,只求多带挈才好。”
两人说了几句便各自散开,韩奇急仓促赶回府上,令人叫了韩承泽来,当头第一句话便问:“你如何晓得,本日必定不得承平?”
兵部尚书颤着斑白胡子,听得心头冒火,座上贤人却纹丝不动,眼瞧着两拨人吵得热火朝天,半晌才道:“不必议了,朕也听明白些。韩卿,此事因你季子而起,你可有何说?”
贤人便道:“韩卿可知此人是谁?”韩奇便道:“据小儿所说,这位公子名叫冯紫英,乃神武将军冯唐之子。臣正筹算带着小儿去神武将军府上拜谢的。”
贤人便笑道:“公然豪杰出少年,冯老将军也是后继有人了。如何如许事情,御史台上倒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几乎教你们藏匿了人才。”众位御史便都哑了声,左都御史忙站出来道:“圣上洪恩,方有如许能臣。若无冯公子在,五城兵马司必定难辞其咎。”绕来绕去又绕回这件事情来,贤人便道:“朕也感觉此事牵涉甚大,是非曲直当有公断才是。”左都御史忙道:“圣上贤明。”
左都御史紧赶两步,与韩奇并肩而走,笑道:“韩侍郎,我这里要先恭喜大人了。”韩奇便道:“赵大人何出此言?韩某实在听不懂了。”赵御史撞了他肩头一下,笑道:“大人何必过谦呢?想来五城兵马司一事,恐怕韦大人缠累不小,韩侍郎又是贤人倚重之人,必定能步步高升的。”
韩奇一时嘴中默念半晌,点头道:“这却不知。好端端的,你问这何为?”韩承泽便道:“儿子本日恐怕犯了大错,求父亲惩罚。”说着便跪下了。
贤人看了韩奇一眼,又道:“传朕旨意,明日朝堂之上,宣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与兵部侍郎韩奇季子同往金殿,与众位御史大人胪陈。”一旁天使忙忙应着,再无它事,便散了朝。
韩承泽自家安稳坐着,在内心将这事情好生过了一遍,又另教人去沈府上送自家功课,只说有事不能来的。过了有半个时候,清泉便出去道:“二爷,执笔才返来讲,老爷返来了,现正在书房里呢。”韩承泽立时起来,又叮嘱道:“我方才返来的事,万不能教母亲晓得,你可细心着些。”清泉忙应了,韩承泽又专叫了捧砚添墨来,便往书房去了。
韩奇昨日问太宗子,已将这冯紫英家世探听了清楚的。
且说韩承泽要派执笔到前院看着,清泉急道:“我的好二爷,如许事情,瞒着还来不及呢,若叫老爷晓得,必定饶不得了。”韩承泽斥道:“你懂甚么?摆布不是你服侍的不殷勤就是了,快叫他去!”清泉不敢违拗,又想着公然不是本身服侍的不周,便仓促叫了人去。
韩承泽闻声父亲如许问,便知本身必定猜中了,遂道:“父亲不是一贯教我,不击则已,一击必中的么?我想着,昨日才是个极好的机遇,既能借着我损了父亲,又能用那杂耍班子缠着五城兵马司再绕上兵部,恰是一石二鸟呢。”
韩奇静了半晌,才道:“你先起来罢。我还打量是甚么大事,这又算甚么?不过那冯紫英倒真该登门谢上一谢的。”韩承泽便道:“这位冯公子瞧着跟哥哥年纪相仿,自家技艺不凡,随身也跟着两个小厮,都做劲装打扮,瞧着倒该是武将家里的公子。身上穿戴都是极好的,儿子猜着必不是浅显人家的,想来父亲若问问哥哥,许能晓得的。”见父亲并不着忙,韩承泽内心却未曾安稳,只感觉似有那里不稳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