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嗔道:“不过是小时候事情,偏你记得这么清楚做甚么?”又道:“身子好顶甚么用,不过也是个蠢物罢了。父王和哥哥都夸他,怕是纵得他不晓得天高地厚了,该死他受这份罪呢。”那鸭蛋青色比甲的丫环便道:“郡主可要把稳,莫让世子爷晓得,要不但怕又要告到王爷跟前去。”小郡主哼了一声才道:“你当我年老是那蠢物不成?我又未曾如何讳饰,他必定是早就晓得了。不过父王和哥哥定不会真拿我如何,况太医也说了他的病因,与我有甚么干系?”两个小丫头闻言都会心一笑,便陪着小郡主一同归去。
韩承泽不免一惊,这小公子瞧着只要七八岁模样,好一副口齿,也读了很多书不成?看来亲王的儿子也不好做,倒还不如凡人清闲呢。想到这里,倒有一分不幸他,遂道:“我是对事不对人罢了,况我说你,也是为着你好。不然岂不损了亲王并着你本身的名声?”
陈太医年纪略大些的,髯毛发髻都斑白了,进门行了礼,世子便道:“陈太医且瞧瞧,我这小兄弟可有事没有?”陈太医略一诊脉,便笑道:“世子莫急,小公子也不必惊骇,想来是吃了甚么寒凉的东西,现在泄了下去,已经没大碍了。”又捻须道:“是药三分毒,况小公子现在无事,我也不必再开方剂了,只留一道温补的药膳,就平常吃也是无益的。”玉兰听着,忙引了陈太医去开方剂。
且说韩承泽刚醒,就有人到屋中问他为甚么睡到本身哥哥屋子里。韩承泽闻声来人叫世子做哥哥,便下得床来,施礼道:“我是当朝兵部侍郎家的季子,睡在这里乃是世子安排暂歇的。公子又是何人?”
那小公子立时瞪圆了眼睛,怒道:“你敢如许说我?本公子饶不得你了!”刚抬起手来,却又渐渐放下,平了气味才道:“本公子才听哥哥提及你了,甚么金殿自陈,甚么展样风雅,现在瞧着都是做给人看得。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比你小些,你不说有些担负,还跟我针锋相对,你平常读得书都扔到脑后了不成?”
少顷,前面沈琰派了人来,请了黛玉与韩承泽一同归去,直将黛玉送到二门处上了小轿,小郡主才对身边那丫头道:“你们是去看过的,那人到底是如何样了?”
玉兰进得门来,便见韩承泽捂着肚子,强撑着问她恭房在那边。玉兰顿觉好笑,叫了小丫头引着他去。不料韩承泽返来不过半晌,就又要去恭房,一炷香的工夫去了倒有五六次,最后竟软在床上动不得了,吓得玉兰面色发白,忙忙安排了小丫头照看着,就去请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