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九年六月十一日,辰时三刻,太阳早已升到了三杆高,金灿灿的阳光遣散了草原上飘零的薄雾,露水在草叶闪动沉诱人的光芒,统统都显得是那么的平和,但是李恒倒是偶然去赏识这等美景,一边策马向前,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陈子明的背影,脸上尽是粉饰不住的忧愁之色,无他,概因己方一行不过六人,却要深切羌人族地,倘若稍有点闪失,结果当真不是好耍的,何如陈子明执意要去,李恒也自无法得很,只能是忧心忡忡地跟着,心下里自不免始终在打着鼓。
“使君大人,快看,前头有状况!”
“只要六骑?你可看清楚了?”
“回大头人的话,就只要六骑。”
“是,小的遵令。”
鹿角部落如临大敌的摆设早在陈子明的预感当中,但是他倒是没想到赤鬃部落也会来插上一脚,只不过陈子明也并不如何在乎,没旁的,他此行又不是来交战的,多几个部落少几个部落都算不了甚大事儿,正因为此,对于麻里赫达的解释,陈子明自是无甚特别的反应,仅仅只是淡然一笑了之。
赤鬃部落与鹿角部落乃是世交,世代都联婚着,论起干系,古莫多彦既是麻里耶古的表哥,又是后代亲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若不然,古莫多彦也不会在旁的部落避之唯恐不及时前来援助惹了大费事的鹿角部落,当然了,来援是一回事,要古莫多彦去揣摩出陈子明的安排,那也实在是太难堪其了的,实际上,古莫多彦这会儿内心头的迷惑并不比麻里耶古少,他一样搞不清陈子明的葫芦里卖着的是啥药来着。
固然陈子明并无甚表示,可麻里赫达倒是心虚得很,赶快画蛇添足地解释了一番。
“禀使君大人,来的是我家兄长另有赤鬃部落头人古莫多彦。”
“使君大人明鉴,古莫多彦头人向来敬佩使君大人之神威,今,听得使君大人台端光临,也就赶了来,只是想拜见一下使君大人,有不到处,还请使君大人多多谅解则个。”
鹿角部落乃是通化县一带最强大的羌人部落,算起来,在全部白马羌族三十余部落中,也能排进前三甲,天然占有了最好也是最大的草场,昔日里,部落领地内老是牛羊成群来去,欢歌笑语不竭,可这几日倒是一变态态,全部部落一派的严峻气象,常日的游牧已是停了下来,牛羊全都进栏,只靠着干草维生,本来散落在草场各处的部落民们也告急回归了老营,一队队控弦兵士在靠近通化县的鸿沟处来往驰骋不已,这统统只因茂州刺史三日媒介明将前来拜访鹿角部落。
劈面的人马都不动,陈子明天然也不会动,无他,这等场合下,陈子明朝表的乃是朝廷的面子,应有的矜持,那是决然不能少了去的,至于要表现亲民么,那也须得等两部落头人见过了礼,方才气有所表现,不然的话,损及的但是朝堂的颜面,其中之事理,陈子明自是心中稀有得很,自不会去干那等跌面子的蠢事儿,因而乎,两边就这么冷静无言地对峙着,一派死寂中,氛围蓦地间便严峻了起来,不幸李恒都已是额头见了汗了的,可陈子明倒好,还是是一派的风轻云淡,就仿佛劈面那数千人马不存在普通……
“陈腐哥,您看唐人会否使诈?”
“嗯……,去,再细心刺探,看看唐人背面可跟着雄师队,一有动静,马上来报!”
麻里耶古既是有所定夺,古莫多彦自不会有甚贰言,这便也起了身,与麻里耶古一道便出了大帐,领着一干随扈策马便往东而去了……
远处滚滚而来的人马速率极快,未几会便已到了数百步以外,两面大旗顶风招展不已,一见及此,正暗自防备不已的麻里赫达当即便大松了口气,赶快凑到陈子明的身边,陪着笑容地开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