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浑人一个，爷不跟你计算。”
瓦岗寨出身的将领一个个都是勇悍无敌之辈，罗士信如此，秦琼如此，程咬金也如此，每回太原从龙之将与瓦岗寨众将暗里闹定见，这几位爷老是脱手多过动口，又有哪一回不是将段志玄等从龙之将打得个惨不忍睹的，从心机上来讲，程咬金占着绝对的上风，自是不会给段志玄留甚情面的。
“废料东西，就你这生模样，也敢学人枉法审案，说，今儿个不给爷说清楚了，休怪爷拿大巴掌服侍了去！”
面对着陈子明的大礼，程咬金连马都懒得下，胡乱地一摇手，已是满脸不耐之色地叮咛了一句道。
“嗯。”
一听王元将话都说到了这么个份上，姚诚就算再不甘，也没辙了，只能是恭谨地应了一声，急仓促地便往大堂赶了归去。
衙门处这么一闹，姚诚当即便被轰动了，他可不敢掺合到两位国公爷的斗狠中去，忙不迭地便鼠窜进了后衙，一起小跑地便进了王元地点的书房，气急不已地禀报了一番。
王元说得倒是轻巧，题目是殷府前几日便已串供好了，其中姚诚但是没少暗中帮手，现在要姚诚不偏不倚地去审案，又怎生能够来着，这一急之下，姚诚的额头当即便见了汗，张嘴便要辩白上一番。
碰到这么位匪贼般的人物，陈子明也就只能是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倒是半点都不敢带到脸上来的，恭谨地应了一声以后，自有边上服侍着的一名程府仆人将马缰绳递给了陈子明，一行人等就这么吼怒着冲出了秦府的照壁，浩浩大荡地向雍州府赶了去……
“王大人，事情不妙了，程阿丑（程咬金的外号）那厮也跑了来，段国公怕是压不住那浑人，您看这案子……”
陈子明虽是早早便起了，可愣是没想到程咬金会到得如此之早，待得得人通报以后，方才仓猝赶出了府门，只一瞧见门口照壁前那黑鸦鸦的一大帮“强盗”，眸子子差点没掉出眶来，也就是心机本质过硬，这才没腿脚发软，赶快收敛了下表情，缓慢地行下了台阶，朝着被世人簇拥在当中的程咬金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下官，下官……”
段志玄虽也怕程咬金当众动粗，可他此行毕竟是受了殷元之托，前来为姚诚撑腰的，天然不能坐视姚诚就这么被程咬金赛过了去，这便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一见段志玄冒出了头来，方才刚翻身下了马背的程咬金当即便怒了，毫不客气地便反诘了一句，涓滴没给段志玄留半点的情面，此无他，二人虽都是当年秦王府中人，可彼其间却分属分歧体系——段志玄与殷开山等人乃是太原起兵时的老臣，而程咬金等人倒是瓦岗寨一起的大将，平常就不对路，没少在暗里里相互拆台，这会儿劈面对上了，就程咬金那等尿性子，会给段志玄好神采看才是怪事了的。
程咬金虽卤莽，却不是傻子，自不会看不出段志玄此时呈现在雍州府的用心安在，不过么，他倒是决然不肯在此际有所逞强的，骂了一嗓子以后，便即一拍陈子明的肩头，凶神恶煞般地便上了大堂。
“如何回事，为何狼籍若此，嗯？”
“混账，你个芝麻小官，安敢看俺老程不起，说，为何先给那姓段的施礼，嗯？”
“嗯……，先拖着，临时不偏不倚好了。”
“可个甚，还不从速去稳住那两位国公，出了甚岔子，休怪本官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