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诚这么句问话一出,王大忠肥胖的身子顿时便是一颤,蓦地抬起了头来,尖声地便喊起了冤枉来。
“谢程大将军信赖之恩,小人觉得林嫂以及王大忠之当庭翻供别有内幕,定是有外力参与此事,利诱逼迫此二人更易供词,此乃串供也,其中之蹊跷,已触及到了雍州府本身,小人对雍州府之公道已难有涓滴之信赖,还请程大将军为小人做主。”
陈子明借助着侧身朝向程咬金的当口,用眼角的余光缓慢地瞄了眼堂下,见芳儿已然躲在了人群背面,心中当即大定,这便昂然地朝着程咬金行了个礼,大声禀报了一番。
得了王大忠的供词以后,姚诚自发得已是有了完整将陈子明打倒在地的绝对掌控,再一看程咬金也未曾出头帮着陈子明说话,立马便来了精力,拿起惊堂木便是重重一拍,声色俱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打?就算再给段志玄两个胆量,他也不敢跟程咬金作上一场的,可要他就这么畏缩了归去,面子上明显有些个挂不住,这便吼怒着收回了威胁之言。
姚诚等了又等,还是没能比及陈子明的发作,再一看其神采淡定还是,心中自不免便有些个患得患失了起来,并不敢立即出言诘问陈子明,而是一拍惊堂木,止住了韩嫂等人的哭天抢地,略一沉吟之下,便即将目光投向了低头跪在最背面的王大忠,声色俱厉地断喝道:“王大忠,尔曾为被告陈曦作供,所言所述但是失实么,嗯?”
“寂静!”
“大人且请息怒,您如此说法,小人可否了解为您已对此案诸般事由乃至证人证言皆已做过了详确之调查?”
“你……,大胆狂徒,竟敢当众唾骂本官,吼怒公堂,罪无可恕,来啊,给本官拉下去,打,重重地打!”
固然早就推测了会呈现这等景象,可真听得林嫂反咬一口,陈子明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肝火,但却并不算多,概因他已然作出了应变之安排,倒也不怕林嫂等人能翻了天去,正因为有此底气在,任凭韩鹏等人如何闹腾,陈子明都不置一词,始终悄悄地跪着不动。
林嫂这么一作证,韩嫂当即便来了精力,先是尖声高叫着,接着便是嚎啕大哭了起来,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曲普通。
“大人明鉴,事情是如许的,七月初八那天,小人刚出诊返来……”
程咬金本来也觉得陈子明是在报假案,可背面越听越感觉事情怕是没大要上那般简朴,再一想到自家的美酒财产还得靠着陈子明去着力,自是不肯陈子明就这么稀里胡涂地被人当场拿下,待得见段志玄冒出了头来,程咬金当即便蓦地起了身,毫不客气地便吼怒了一嗓子。
一听王大忠也当庭翻了供,在堂口处围观着的程府仆人家将们顿时便全都哄乱了起来,明显都没推测事情竟然会有如此大的窜改。
这一听陈子明此问蹊跷,姚诚可就多留了个心眼,自不敢将话说得太死,而是含混其辞地反问道。
“若大人确已对本案做过详确调查,还能得出小人报假案之结论,那小人只能当大人就是一枉法之赃官,睁着眼睛说瞎话,罔顾国法,草菅性命,小人便是拼着一死,也要告倒你这等狗官!”
“大人您如此肯定小人报假案,叨教你可曾做过详细调查,又可曾对两位证人翻供之词加以证明?”
韩嫂还是嚎啕个不休,韩鹏也跟着起哄了一把,唯有殷氏倒是始终保持沉默,只是冷厉的脸上倒是挂着一丝如有若无的对劲之色。
陈子明的控告实在是太峻厉了些,程咬金虽是胆小,却也不敢等闲接下这等烫手的山芋,可又不好说不可,也就只能是皱着眉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