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汝南公主有问,刘坤远自是不敢稍有怠慢,赶快将陈子明的病情简朴隧道了出来。
李恪正自打叠起精力要听故事呢,冷不丁见得陈子明喷血倒下,顿时便慌了手脚,忙不迭地跳了起来,惶急不已地狂嚷个不休,偌大的御书房里顿时便乱成了一团……
“馨儿莫慌,为夫没事的。”
李恪本来已抬起了脚,筹算跟着汝南公主一道进殿,可想了想以后,却又停了下来,眉头紧皱地看了刘坤远一眼,面色凝重非常地诘问道。
一听刘坤远这般说法,汝南公主本来就乱的心顿时便更乱了几分,也顾不得李恪还在一旁,惊呼了一声,疾步便抢进了偏殿当中。
“子明乃朕肱股之臣,社稷斯须离不得其,朕给卿一道旨意,不管须得甚药,但消天下有的,都给朕用上了,务必确保子明能无虞,尔可都听清了,嗯?”
“谢陛下隆恩。”
见得陈子明已到,李恪当即便冲动得坐不住了,蓦地起了身,一个大步便迈出了龙案,哈腰伸手便要去搀扶上一把。
望着陈子明那张透着焦黄之色的脸庞,汝南公主的眼圈不由地便是一红,端着药碗的手也自不免为之一颤,几乎将药都打翻在了地上,幸亏反应得快,总算是及时稳住了双手,愣愣地站了半晌以后,这才强挤出几丝的笑容,款款地行到了榻前,柔声地号召了一句道。
李恪明显不肯就井陉刺杀案多言啰唣,并未再持续这么个话题,转而问起了平壤一战的详细颠末,较着有着转移重心之嫌。
身为人臣,陈子明自是不敢真让李恪伸手来扶,赶快恭谨地谢了恩,紧着便站了起来,却并未站直,而是躬身而立,作出了副恭听训示之模样。
“莫担忧,为夫这个病啊,想啥时好便能啥时好。”
李恪嘉奖了陈子明几句以后,便即将话题转到了井陉刺杀案一事上,信誓旦旦地要为陈子明讨还个公道。
陈子明这么一倒下,大半个长安城可就都被轰动了,汝南公主更是第一时候赶到了皇宫,在两仪殿的一间偏殿外候着,双目早已哭得个红肿不堪,面对着自家妹子的咽泣,李恪实在是忸捏得不可,也就只剩下不断地自责的份儿了。
这一见李恪面色阴沉,刘坤远又哪敢大包大揽地胡乱打包票,只能是慎之又慎地给出了条建议。
“本来如此,那夫君为何……”
“子明瘦了,也黑了啊,此番能平高、百二寇,皆子明之功也,朕闻此喜信,三日不成眠矣,好,好啊,先皇之仇已报,朕欢畅啊。”
李恪既是有所叮咛,刘坤远自是不敢稍有担搁,紧着便应了诺,仓促进到了一旁,与几名同僚低声计议起了药方来……
值此家中的顶梁柱要倒下之际,汝南公主哪故意机去理睬李恪在说些甚,一边哭着,一边紧盯着偏殿的屏风处,待得见太病院医正刘坤远从屏风处行了出来,汝南公主第一个便抢上了前去,焦心无已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高处不堪寒啊,为夫现在已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了,若不自谋抽身退步,怕是颠覆之祸就在面前,且就先病上些光阴,再上奏本请辞也罢,你我伉俪早早分开京师之地,去杭州保养天年也就是了。”
“都如许了,还说没事。”
“嗯,爱卿此番平壤一战打得出色绝伦,朕光只看奏本,便觉心旷神怡,惜乎未能身临其境,憾甚,憾甚啊,卿如果不累,且就与朕详细说说可好?”
“啊……”
“夫君去哪,妾身便去哪。”
“夫君。”
彭荃既死,余者皆不敷为虑,彻查不彻查的,陈子明底子就不放在心上,当然了,对于李恪的表态,不管心中作何感触,那都是须得紧着谢恩上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