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这花花公子是谁?不是别人,恰是县令家的公子,归去被他老爹一经验,再挨上几下衙门里的板子。明天去了几家,青楼里相好有几个,只怕全都招了,阴阳先生的话就更不消说了。
花想容见阵法顿时要催动了,也顾不得别的,向阵眼源源不竭地灌输神力,同时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你是那边生人?胆敢擅闯幽冥鬼门关?”楼上一鬼使冷声喝道。
“那是天然。”花想容摆摆手,板着脸叮嘱道,“你回家后切勿暴露形迹,不然让那东西发觉,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自与你除妖。牢记!牢记!”
那人见说大急:“道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你如何能叫我不怨呢?”不待花想容去寻,始作蛹者白衣神仙就主动从树林的掩映中走出,眉宇冷峻却不阴翳,腔调内含着无尽的哀伤之意。
到了距山顶约么一里地的时候,祥光蓦地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浓厚而又阴沉的鬼气。花想容将七彩祥云隐去,把本身化为一个小仙,驾云慢吞吞地飞了畴昔。
“不敢当。”花想容仓猝行礼,“冥府重地,鄙人先告别了。”
约莫过了有一盏茶的工夫,乌黑的大门开了一条缝,冥王身边的红衣判官钻了出来,冲花想容拱了拱手:“信冥王陛下看过了,实在是有费心君了。”
信虽是送完了,却也不便就走,只得站在关前候了一会儿。
白衣神仙抓起花想容的手腕,五指如玉,半轻不重地搭了上去:“伤了元气,好生保养吧。——这封信,费事帮我送到冥王手中。”
“一点儿不错。前次……前次小人从玉锦楼里出来,夜夜都会梦到一个蒙面女子……与她云……云雨以后,便感觉浑身有力。厥后,我……”这花花公子羞得满脸通红。
花想容看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请神轻易送神难’,你的阳寿只怕在这个月月尾就要被吸光了。”
“好。”花想容低声应道。
“不止万劫不复,龙蛇缠咬,阴阳火焚身,雷劈刀剐,抽仙骨,泄魂钉……一样都少不了。”花想容现了真身,望着白衣神仙诚心肠说道。
白衣神仙浅笑着,随便抱膝坐在地上,柔声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要不是妖仙事犯天条,不然她才不乐意管这类男人的破事儿。
“嗯……你虽大错未成,但毕竟害了八十一个孩子,七个神仙,去天庭听候措置吧……”花想容只觉一阵眩晕,血液又是喷涌而出,身子不由自主地坐下了。
白衣神仙凝睇着她,开口还是温高雅尔:“没干系。只要那小我能返来,我就是万劫不复也毫无牢骚。”
到了县城,太阳还是东升,人们还是劳作,花想容也摆好了本身的摊子。难以设想,明天夜里它几乎成为一座死城。
再近些,连鬼气也发觉不到了。花想容冷冷地一笑,悄悄捻起观仙咒,顺着混乱的仙气,找到了一座由生人骨肉砌成的祭坛。
“云想衣裳花想容。这名字公然配你。只是杨太真又怎能比得上神女多情……”白衣神仙感慨半晌,轻飘飘的声音蓦地压沉,“可惜我就是魂飞魄散,也不会再返离恨天了。”
花想容的本意,恰是要如此。打草却不惊蛇,一击就能奏功。
玄色的雾气环抱四周,已然来到了鬼门关外。
“这位施主,贫道看你面黄饥瘦,神采恍忽,三盏阳火已灭了一盏,想必是被甚么脏东西缠上了吧。”花想容眯着眼睛,故作高深地说道。
“七七四十九对童男童女,还真是暴虐。”花想容一面骂,一面走上祭坛,在呈圆弧状摆着的七口七星棺前鹄立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