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有人醒在我梦中（青少年文学读本・中国当代作家作品精选） > 第12章 给父亲洗澡(2)
“我妈骂的那小我是谁？”
“刚才我畴昔了，没认出你来。”
爬起来后，没有看到父亲。别的只要两小我在搓背，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父亲。我忙钻进桑拿房，也不在内里。我转一圈，瞥见他又泡到大池里去了。
说实话，因为从没有当真打量过父亲的身材，当他一览无余地闪现在我面前时，我也不大安闲。脖颈上败坏的皮肤满是鸡皮似的小疙瘩，左乳中间有一块痣斑，上面长了几根枯草般的细毛；凸起的肚子能卧下一只母鸡。再往下，阿谁东西没法描述，又长又软，给人脏兮兮的感受，但我没法禁止本身产生如许的遐想：我的出世恰是和这个玩意有关。墨客聂鲁达把母亲的阿谁东西说成是玄色的太阳，父亲这个东西应当叫甚么呢？再过几十年，我本身那玩意也会变成这副模样，蔫巴巴的毫无战役力。
“不重，正合适。”
将近结束的时候，父亲不测叫了一声我的奶名。他说：“万娃，你们小的时候，我对你们太凶了。”
前面搓完，该搓背了。父亲趴在床上后，话也多起来，仿佛是从害臊的天下转到了天然的天下。
那年我多少岁？七岁还是八岁，或者十二三岁？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年出产队一百斤谷种不见了，公社建立专案组挨家挨户搜索，固然我父亲是出产队长，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惊骇和发急，他们在队干部家查得特别当真。我很担忧那些满脸杀气腾腾的人从我家查出点甚么来。专案组在冉姓坝查了半个月，一点线索也没找到。有一天高家山的“二狼神”从冉姓坝路过，他衣服上沾满了谷子，有人便说谷种是他偷的。实在“二狼神”是一个智障，个子又瘦又小，脸永久是红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哪会偷甚么谷种。专案组把他抓起来，还没打他就哭，自始至终也没说清他身上的谷子是从哪儿来的，这事就这么告终。父亲今后再也没当过队长，因为他要承包管管不善的任务。母亲曾指桑骂槐地指谪过甚么人，说他谗谄父亲，当时感觉她很有按照但又因为甚么启事不便说穿。
“沙田湾陈贤文，你还记得不哇，没劳力，成分又不好，家里断粮好几天了，堆栈里除了谷种一颗粮食也没有，公社的布施又轮不到他头上。他们持续查下去，非查出来不成，因为能开粮仓的就我和管帐。恰好那天‘二狼神’路过，我便撒了些谷子在他身上，他是个憨憨，别人不会对他如何。”
父亲说：“看来你没我皮实。”
当时，可冷的母亲是多么气愤和难过。而我也因为少年的纯真提起菜刀去砍阿谁“坏女人”，我还没跑到她家，菜刀掉下来砍在脚指头上，我哇哇大哭，她撕下衣衿给我包扎并把我背回家，我成了母亲眼里不争气的小叛徒。
“是我偷的。”父亲说。
父亲说：“你觉得我想那样做，不修水库就要派我们去高家山修大寨田。全公社的人都去了。他们在高家山修的田现在还在，从修好那天起就没种过水稻。可我们的水库修好后就一向阐扬感化，百天大旱那年，别的出产队种的稻子都枯死了，就冉姓坝没有受闪失。”
“只要有空床，你躺下去就有人来给你搓的。”
“我不想搓。”父亲说，难为情地看着我。
我感觉这些遐想是不洁的，乃至是不品德的。但是……还是说出来吧！父亲曾经有一个相好，本来我们一无所知，有一天母亲和她打了一架，我们就甚么都晓得了。阿谁女报酬了用心激愤母亲，对劲地说：“你骂我不要脸，你才不要脸！本身阿谁东西像大裤裆一样松，还美意义要男人！你阿谁大麻×只能给猪搞给牛搞，牛钻出来都能在内里转圈圈！”这些不堪入耳的话逗得很多人哑然发笑，同时更加滋长了这个女人放肆气势。她拍着大腿说：“我就要和他好，你能把我如何样？奉告你，除了你这个傻×，全出产队的人都晓得我和他搞到一起了，我和他搞过好多回了，他阿谁东西好长好大我都晓得，左边蛋子上另有颗黑痣呢，不信你叫他脱开给你看。”谁也不晓得她的话是真是假，但这些话很多年后还成为讽刺我父亲的杀手锏。我搓到父亲的大腿跟时，并没发明那处统统甚么黑痣。当然，我也不成能捞起来细心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