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州牧起码大你十岁,那些班底又算得了甚么。”沈度笑了笑,持续说道,“再者,陈公明、赵炳龙、王穆之不也都是才调之士。韩冬那小子也快能出师,历练几年,与他问策也毫不差。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天下才干之士如过江之鲫,你将来若能翻江倒海,何愁没有人杰来投?”
沈度听了,却也饮一杯酒,说:“千杯酒损寿,却损不得你这大成妙手的寿。刀剑无情,我却敢穿一身轻袍。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聚散,是故交生可厌。倘若不病不死,不入循环,不忧衣食住行,不伤情面冷暖,长生便是长荣,阅尽沧桑,有又何妨?”
这个浩大帝国的国号叫做“青”......
沈度却摇了点头,说道:“放眼全部大宋,你现在的根底毫不算差。乱世出豪杰,一遇风云便化龙,你大可罢休施为。”
多年今后,高傲宋十州之地,鼓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浩大帝国。
陈破军听了,稍一沉默,道:“方今天下乱象初显,生逢大世,我天然要争上一争。”
陈破军为他斟了一杯酒,叹道:“人各有志,既然你一心向道,我也不再拦你。”
陈破军见此,不由低头看着酒杯,面上有些阴晴不定,仿佛心境亦不平静。
沈度亦有些醉意,闻言不由一愣,半晌才一笑:“呵,你这就想起国号了。”
他几番行策,为陈破军搏来偌大根底,除了恩德以外,何尝不是想借陈破军之手易改朝野。
陈破军听罢,一手捏着酒盅,面上却有些动容。
一时候,两人都是沉默。
至于沈度,王穆之却不晓得他到底住在那里,刚好这楼阁有床,便将其抬到床上,任其昏睡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别的不说,单只这个鸿帮帮主之位,我便绝难放下。”
陈破军闻言一惊:“那些人......你是说!”
陈破军听了,却摇了点头:“何州牧身边有沙鹫、武南青、毕云亮等人,可谓是人才济济。而你这一去,我便良策无出,天时天时却无人和,又有何用?”
陈破军斟酒饮下,接着说道:“酗酒损寿,不准别人夺杯。刀剑无情,却要披甲带盾。人生活着,一为怕死,二才是贪生。即使生荣死灭,长生一定就是长荣。该握刀时便握刀,须拄杖时且拄杖,有始有终,百年而过,沧桑与我何干。”
也不知是醉酒还是何故,沈度见他不但面色发红,眼眶亦是有些,莫名地,辛愁也涌上心头。
沈度问:“你可曾想过长生不老?”
“你去了赵国寻访仙道,我还是个凡人。将来讲不定你打个盹,我万世子孙都入土了........”陈破军缓缓说道,“趁着你还没走,给我取个国号,万一将来我问摆布,无人可托岂不悲乎?”
酒气上涌,陈破军面色微红,他叹了口气,欣然问:“沈度,我将来如果然能介入天下......这国号,该叫甚么为好?”
此言一出,陈破军兀自斟酒,倒是指震酒落,旋即俄然一笑:“沈度,我一贯觉得你是个出尘的怪杰。【零↑九△小↓說△網】现在看来,实在你与凡人一样,也是心有执念,看不开,放不下,自甘此中。”
但非论帮派表里,这件事都没有引发任何人的重视,毕竟沈副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窗外的天气有些暗了,夕照金辉洒出去少量,映得那煮酒的炉火略显陋劣。
沈度自顾自地饮了杯酒,并不说话。
壶中的烈酒甚为辛辣,两人已是饮了大半。盘中的青梅稍有酸涩,两人则一个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