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已服侍苏玉畹5、六年了,对于自家女人的性子再清楚不过。见她眉头伸展,神采放松,便晓得她对于邢家那门婚事已拿定了主张。不过邢家还没有正式上门提亲,她也不好多问,手脚敏捷地去铺好了床,服侍苏玉畹歇下。
邢予妍跟母亲对视一眼,笑道:“我不常出城,我娘不放心我,便叫我哥哥送我去,没想到正巧在城门口赶上了颜公子和沈公子。”
她很有些手足无措地摆摆手:“邢女人那里话?你能去我家茶园里玩,那是看得起我们苏家,看得起我家畹姐儿,我们只恐接待不周,那里敢当得起邢女人的谢意?”
拿定了主张,苏玉畹的心更加的安宁。她放下书,伸了个懒腰,对峙春道:“铺床吧,我要安息了。”
“那里那里,高朋临门,蓬荜生辉。常日请都请不来呢,何来失礼之处?快快请进。”陈老太太笑容满面地把邢太太迎进了门,一番谦让以后,分宾主坐下。
邢予妍晓得母亲的性子,她是不大耐烦跟人扯闲话的,特别是跟陈老太太又不熟,两人还真没有甚么话可讲。现在陈老太太主动往苏玉畹身上扯,正中她下怀。
她忙点头道:“好玩!我们还爬了山,苏姐姐给我们讲了如何打理茶树,我真是受益匪浅呢。没想到整日里喝茶,光是种茶树都有那么多讲究,更不消说采茶、制茶了。苏姐姐说了,待来岁春季,头茬茶下来时,还叫我们去玩呢。”
因为儿子很快就得上京去过年了,邢太太便不想再拖,想要跟殷氏见上一面。不过她思来想去,感觉大张旗鼓不好,想了想,便派人去陈府门口探听一番,晓得殷氏一个月里总要去陈家给陈老太太存候两次,现在已是十一月初八,殷氏还没去过陈府一次,她便叫人在陈府门口守着,见了殷氏的马车过来就及时通报。
退一万步说,如果今后丈夫不好,婆家的日子又过得太艰巨,她也能够和离回家不是?也不需求跟昌哥儿住在一起,她本身立个女户,带着下人本身过日子,糊口不要太清闲。连金氏都有胆量和离立女户,她又有甚么不成以的?
陈老太太屋里的箱笼,都是韩嬷嬷管着钥匙。听到叮咛,她也不再多问,回身往老太太屋里去了。
她也不待邢太太再说客气话,极利落地转头叮咛韩嬷嬷:“你去我屋里头,在香樟木柜子里有个紫檀匣子,方剂就装在那边头。”
现在邢太太竟然纡贵降尊,要主动带着女儿来陈家拜访,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虽说刚来徽州城时,殷氏在锦云轩跟邢家母女见过面,她也晓得女儿跟邢予妍玩得好,来往过几次,但她完整没想到邢予妍竟然还会对本身说话。
殷氏施礼,正要出去,就听丫环一起小跑出去,对陈老太太道:“老太太,邢太太来了。”
邢予妍却不感觉殷氏说的话有甚么不当,只是客气地对着殷氏夸她家厨子做的饭菜好。
待丫环上了茶,又寒喧了几句,邢太太这才表白了来意:“是这么回事,我京中婆婆前些日子抱病,留下了病根,老是咳嗽不止,叫了太医看诊,吃了很多药都不好。听人说老太太你手上有一个偏方,对于咳嗽有奇效,我便冒然前来,想厚着脸皮向老太太讨上一讨,看看我家老太太吃了以后是否能好。”
陈老太太正跟陈氏说着闲话呢,听到邢太太要携女来访,不由吓了一跳。说真的,陈明显固然跟邢知府都在府衙里当官,但两人之间并忘我交,两府的家眷之间也没有多少来往,只是在官员女眷的宴会上见上一见,说上两句场面话罢了。陈家想搭上邢家这条线,邢家却一向是不冷不热的,并不接茬,陈明生内心暗恨,倒是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