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晓得,她是不忿于刚才丈夫和女儿被挤兑,这才出言讽刺苏玉畹的。归正大房与二房刚才算是撕破脸了。为了抢茶园,今后不知要闹出多少冲突呢。现在说上几句刺耳的话又算得了甚么呢?
想到这里,她上前几步,似笑非笑地看了魏氏一眼,问道:“敢问,这位就是苏家二太太吧?”
见得苏玉畹姐弟出去,二太太魏氏眼里闪过一抹调侃,嘴里道:“哟,畹姐儿来了?你这个大忙人不去忙别的,怎的有空来看望老太太?”
当初分炊的时候,苏老太爷叮咛直接把苏宅用围墙给隔开。大房占了东边院落,二房带着苏老太太住中间那一溜儿,三房住西边。为了便利殷氏迟早去给苏老太太存候,家中特地留了一道门跟二房的后宅相通,只是钥匙把握在殷氏、苏玉畹和后宅的管事嬷嬷吕嬷嬷手里。刚才苏长亭、苏长风等人分开的时候,便是从那道门走的。
苏玉畹一行人到时,殷氏和三太太秦氏等人都已经到了,正在偏房里小声地说着话,苏长亭和苏长风则陪着郎中在主屋给老太太诊脉看病。
苏玉畹抬脚要走,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苏世昌那特有的变声嗓音随即传来:“大姐姐,你在这儿干甚么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回过甚去,狠狠地瞪了赵嬷嬷一眼。
可这毕竟是苏家内部冲突,即便是苏家属长,也不好来插手来管。但陈家分歧。苏长清毕竟是陈家外孙,大房的子孙被欺负,陈家是必定要脱手相帮的。到时候苏长亭再想打大房茶园的主张,怕就难了。
当下赵嬷嬷欢乐道:“有劳贵家老太太惦记取我家老太太。老奴代老太太先谢过贵家老太太了。”说着,对韩嬷嬷福了福身。
她规矩地点了点头,伸手道:“韩嬷嬷这边请。”说着,率先朝二房处走去。
当今皇上以孝治天下,魏氏这话如果传出去,可谓是诛心。
这会子韩嬷嬷说曾得主子之令给老太太存候,岂不让赵嬷嬷喜出望外?这事说出去,不但苏老太太孔氏有面子,便是她所出的二房、三房都有面子不是?
他转头望了赵嬷嬷一眼。赵嬷嬷忙上前,把刚才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苏玉畹看了韩嬷嬷一眼,恰好对上她投过来的满含深意的眼神。
那韩嬷嬷能被陈家作为内宅的代表派来吊丧,天然是个夺目人物。苏家虽是商家,但陈老太爷能派陈卓朗亲身来,申明他对苏家另有一份香火情。即便苏玉畹不递话过来,见到大房被欺负,她也是要伸手相帮的,更不要说苏玉畹还托王氏递了话过来,求到了她这里呢?
赵嬷嬷听得韩嬷嬷的话,内心顿时大喜。
苏玉畹转过身,便看到苏世昌正与一个穿宝蓝色绣云纹绸缎长袍的年青男人走过来。两人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下人,她派去的王氏和那位韩嬷嬷也在此中。
她先朝陈卓朗行了一礼,唤了一声“表兄”,然后才对苏世昌道:“二婶说老太太病了,让我去伺疾呢。我正要派人跟你们说,这茶园去不了了,他日罢。”
苏老太太既称病,不管这病是真病还是假病,也不管她是亲祖母还是继祖母,苏世昌和苏玉畹都得去问候一下。
可听得这话,她内心的肝火顿时“腾”地冒了上来。大老爷归天,二房就欺到大房的头上了,对苏家的长房嫡长女说出如此诛心的话语,并且还当着她这陈家人的面,这是不把陈家放在眼里啊!莫非孔氏这是挟恨于当年的事,苏长清一归天她就教唆本身的儿子媳妇来抨击大房?
苏家虽是商家,苏老太爷年青的时候却也是念过书的,还中过秀才。厥后进学有望,这才弃文从了商。虽感染了铜臭,但读书人的那一份情怀还在,在当初建这府宅的时候,苏老太爷就给各个院子取了风雅的名字,比如苏长亭和二太太所住的主院叫春和堂,苏长风和三太太的叫欢然居,殷氏所住的是快意居,苏玉畹住的院落名为日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