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陈老太太为了陈老太爷,向五姑太太让步,又道:“娘,您别怕她闹。她能送女儿来给大少爷作妾,便是个想要攀附贵权的。我们只要态度倔强,威胁说她要再闹就叫人寻她丈夫、兄弟的倒霉,她是决计不敢闹起来的。这类人,你越给她脸,她越是得寸进尺;你一倔强,她就怂了。”
这下好了,大少爷纳的妾,却跑到她儿子屋里来了。
五姑太太见这婆媳俩态度倔强,便知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内心不由非常抱怨女儿,不该心生贪念,得陇望蜀。大奶奶失势,大房又没有儿子;她又是老太太、大太太看中的,嫁了出去,生个一儿半女,岂不比那得宠的大奶奶另有面子?可她痴想作陈家三奶奶,倒是鸡飞蛋打,职位比大房妾氏低不说,还失了老太太和婆婆的欢心。
陈老太太深深看了她一眼。
“好,那就作妾。”她一咬牙,承诺下来,“不过,必须是现在进门。”
“如果这也不可,那就算了。”五姑太太沉下脸来,说完站了起来,抬脚欲走。
“五姑太太请留步。”陈老太太忙叫住她。
三太太回过神来,冷冷地看向五姑太太:“即便我要给我儿子娶个家世低的,也毫不是你女儿。实在让你女儿进门做妾,我也是不肯意的。她不想做大少爷的妾,想做我儿子的正妻,便使出如许的手腕来。这类心机深重、野心勃勃的女人,我还怕她进门后一个不快意,在我碗里下毒呢。再说,三少爷夺了大少爷的妾氏,如许的名声好听么?传出去,我们家另有甚么脸面?”说到最后一句话,她轻瞥了老太太一眼。
五姑太太嘴角一勾,暴露个得逞的笑容,愣住脚步,转过身来,望向陈老太太:“老太太另有甚么叮咛?”
她想让儿子娶个官家蜜斯,屋里连个通房丫环都不敢给,就唯恐那些人嫌弃她儿子。这会子还未娶正妻就有了妾,谁还情愿跟她家攀亲?
五姑太太见如何说这婆媳俩都不松口,晓得再如许死缠下去,唯有把干系弄僵。到时候即便傅容嫁给陈卓朗做了妻妾,傅家仍然不能从陈家获得助力,倒不如退一步,缓缓图之。
一个妾罢了,又不是娶妻,用得着这么慎重么?
三太太的神采丢脸起来,嘴唇动了动,想辩驳五姑太太的话,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偏五姑太太不依不饶的,还想让她女儿嫁给陈卓朗作正妻!
三太太又抹开了眼泪:“可还没娶妻呢,屋里就有了这么一个妾。有哪个好人家情愿把女儿嫁到咱家来?”
婆媳两人达成和谈,陈老太太便让人把五姑太太叫了出去,把这个决定奉告了她。
她止住眼泪,对陈老太太道:“让她作妾也行,不过得等朗哥儿娶了正妻半年后才气进门。这是我的底线。五姑太太如果不承诺,还想让她女儿作正妻,直叫她给女儿另择良婿罢。”
陈老太太道:“我家朗哥儿下水池救人,也是善举。嫂溺叔援,事急从权。你就算拿这事到族里去说,我们家也没有甚么可丢脸的处所。以是,我劝你见好就收罢,我这三媳妇能同意你家容姐儿进门作妾,已是菩萨心肠。你要再不知好歹,也别怪我不念亲戚情分。再者,朗哥儿尽力读书,今后是要靠功名搏取出息的,娶个家世高的媳妇,才气获得一份助力。我们岂能因你家的这点算计,毁了他的出息?要不你就看好你女儿,待朗哥儿娶了正妻后再抬她进门;要不就拿五十两银子走人。你本身选罢。你如果挑选后者,拿了银子,就不成再胡说八道,不然,我毫不轻饶。”
这个庶子媳妇,之前老是沉默寡言的,给人非常温良恭谦、贤能淑德的印象。现现在看来,却也是个短长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