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这位金大奶奶,友情还没好到能够相互倾诉心机的境地吧?
韩嬷嬷是认得黎妈妈的,晓得她是苏玉畹的奶娘。只是此时见她在殷氏这里,而苏玉畹前段时候来府城,带的倒是一个叫“许妈妈”的,内心感觉奇特。不过此时却不好问。
“苏太太快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相互体贴不是应当的?客气的倒是你们,生了病也不早说,好歹我们在这里多呆了几年,晓得几个好郎中,也能给太太您保举保举。”金氏应对得非常殷勤。
“话是这么说,却也不无能等着。大女人都快满十六岁了呢。要等出孝再筹措婚事,怕是要迟误大女人。太太不如变通些,看到有合适的人家,就暗里里商定好,待大女人出了孝便可顿时订婚结婚,岂不安闲?”韩嬷嬷道。
幸亏现在的苏府,只要两进院落,从大门口走到内里,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此时已到殷氏所住的屋子门口了,黎妈妈早已等在门口,见了金氏和韩嬷嬷,忙亲身打起了帘子,笑道:“大奶奶来了?快快请进。”又号召韩嬷嬷,“韩嬷嬷,好久不见。”
“陈家人还是挺和蔼的。”送走两人,殷氏转头对苏玉畹感慨了一句,又为金氏感喟,“这位大奶奶,太不幸了些,唉。”
金氏的脾气甚是奇特,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又规复了那副傲岸冷酷的姿势,走在苏玉畹身边,一言不发。
虽有苏玉畹的交代,但这话殷氏内心十二分的附和,忍不住点头道:“嬷嬷说的对。”
她当即笑道:“黎妈妈,好久不见。”
苏玉畹却不敢让她出门,谴了许妈妈去陈府,把她们已到府城,殷氏却病了的动静奉告了陈老太太,并言明等殷氏病好后就登门拜访。
金氏跟着苏玉畹一起往里走,一面神采庞大地低声道:“我们家太太,已给大少爷纳了个妾出去,是她们姜家的女孩儿。”
苏玉畹只是笑笑,并没有拥戴母亲的话。
殷氏忙上前亲身去搀扶:“快快请起。些须小病,还劳得老太太掂记,又有劳你亲身过来看望,真是过意不去。”
金氏起家,韩嬷嬷也上前施礼。
几人进了屋子,却见殷氏已听到声音,迎了出来。
说完,她不等殷氏说话,又道:“不知对大女人的婚事,太太有何设法?”
“能有甚么设法?走一步看一步呗。”殷氏叹道,“不过她还在孝期,这事倒不焦急。”
殷氏一一答了,又笑道:“我家畹姐儿往时跟她爹来府城,也晓得些郎中。我这不是大病,吃上一剂药发发汗就好,不消劳烦贵府。”
金氏坐在一旁听着,并不插话。即便殷氏恐怕萧瑟她,说话时捎带着问她一句,她也是简短地回了一句,完整没有插手闲谈的意义。
陈老太太听了极其欢畅,当即让金氏和韩嬷嬷过府来,看望殷氏。
幸亏殷氏这些年惜福,保养得宜,又常在苏玉畹的催促之下,每日饭后都在后花圃里走上半个时候,身材还算安康。再加上看到府城的屋子清算得井井有条,屋里的安排跟她在休宁那儿几近一模一样,女儿、儿子都在身边,服侍的还是熟谙的丫环和婆子,糊口跟在休宁时没有甚么辨别,内心的忐忑下子就不见了。人安宁下来,郎中的医术也还好,一剂药下去,发了汗,第二日就感受好多了,并无大碍。
在来的路上,苏玉畹就交代过,不管是谁,提到她的婚事,殷氏都以守孝的来由推委,千万不要承甚么。殷氏性子软也有好处,肯听女儿的话,不敢私行作主。此时便拿这话来敷衍韩嬷嬷。
说着,她又体贴道:“请的阿谁郎中?吃的甚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