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光靠在门边,闻言,转头撩了撩车帘,看着里头穿戴灰色锦衣的安阳。这老头算的挺准呀。
施夷光拿着竹卷,马车行过,伸手拿着竹卷便作势恐吓白胡子,吓道:“敢迋我们,吃了你的狗胆。”
何况,做的时候不觉得意,现下被孙先生说教了。想想,仿佛的确有失教养。不知长辈,确切显得无礼。
话音一落,便看着孙先生扫来的眼风,满脸暖色:“无尊无长。”
“剩下的一点儿,换了楚国的蚁鼻钱(注1),也就够吃一顿黍米了。”孙先生慢悠悠的接着,而后打了马,拐了弯走到那算命老先生地点的桥下。
“你娘给你那点儿,买了你一套男衣裳就没了。”孙先生说着,转头看向施夷光,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说着,被白胡子拉着的手臂一甩,转头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楚人。”说着,目光顺着白胡子身上一扫:“卫人,以占卜迋人。呵!”说着孙先生停了停,看着白胡子:“周有律法,扯谈星象占卜者乃极刑。”
白胡子老先生听着孙先生的话,也跟着伸了伸脖子,靠近了些:“你这生辰是何时?”
孙先生一边拿着马缰缓缓的赶着马匹,一边转头四望着寿春城内的气象,口上慢悠悠的道:“如何,不可么?”
白胡子老先生闻言,抬起捻着胡子的手,掐了掐,目光从孙先存亡后的马车上掠过,目光落在身穿麻布的施夷光身上,而后回过甚,悠悠道:“足下当繁华。”
“康王十四年十仲春甲寅日黎明。”孙先生想也不想便回道。
“你要占甚么?”白胡子老先生昂首,看着马车上坐着的孙先生,手里拿着幡,一脸的褶皱让人看不出年纪。
“极刑勒!”施夷光一手抓着车门,伸头探出去,转头看着已经在身后的白胡子,手里的竹卷又扬高了些:“砍了你的狗头!”
想至此,施夷光扒着车门柩,转头看向车后,又转头看向孙先生:“他走了。”话毕,又一脸无辜的弥补道:“影儿都不见了。”
“哎,你还没给钱呢!”白胡子老先生看着回身就要走的孙先生,撑着幡杆起家就追。
施夷光今后靠了靠,坐在车门旁一边看着四周的路:“没甚么,夸你呢。”说着,施夷光俄然指着街道一处,瞪眼惊奇道:“看看,那边,有个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