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没有发言，施夷光撩开帘子，走到孙先生隔壁的毛毯子旁就合衣睡了下去。
话音一落，便听到堂屋中一吼：“没知己的，我甚么时候讲过这话？！”
堂屋的门是陈旧的，上面班驳的洞很多。时不时灌出去的风吹的施夷光抱着脑袋不敢多动。
“是楚国令尹府。”说着，孙先生昂首看着劈面的施夷光，手里的碗筷停下：“楚令尹主国事、军政，乃最高长官。划一于你们越国的上大夫，吴国的相国。”
走进孙先生屋子的时候，孙先生正在用饭。劈面摆好一副碗筷。
施夷光挑眉，一脸对劲：“对啊，我就是这么短长的。”
孙先生听着施夷光的话，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堂屋中孙先生不断的讲授声传来，夜色渐浓。油灯挑起，施夷光跟着孙先生出门买了夜食，回到天井的时候，夜色已经覆盖了全部宛地城。
施夷光被拉着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屋外还在纷飞的小雪，抓着被子裹紧了些许，睡眼惺忪的转头看向孙先生，迷含混糊的问道：“这么早，作何？”
到的那日，郢都下着小雪，干冷的很。安阳被安设在郢都购置的宅子里头。施夷光还在熟睡当中，便被孙先生拉着起来了。
宛地里郢都不远，不过半月路程，新岁一月中，一行三人便到了郢都。
“哦！他呀…”施夷光恍然，而后扁了扁嘴：“也就那样吧，在他那儿学了那么久，五个字都没学会。”
她想说话，但是太困了，只是伸开嘴，悄悄叫了一声“安阳？”
从遇狼以后的夜里，施夷光便跟着安阳一道儿歇着。归正她身子小，恰好又怕冷，安阳又那么好性子，也就黏着安阳夜里睡。
孙先生站在施夷光的床边，看着她道：“要去楚令尹府上了。”
“你想去我便带你。”说着，孙先生放动手里的碗筷，拿着一旁放着的绢布擦了擦嘴角的粥，看着施夷光道：“不过有一个前提。”
不知为何，施夷光被这眼神盯得，俄然有些无措，而后点点头，抬高声音小声道：“是啊，先生让我睡门口挡风。”
安阳还是坐在熊外相毯上，他身子微微偏着，枕着面前的低案闭着眼睛。案上的油灯忽明忽暗，让安阳全部面庞在灯光以后摇摆。
“先生说的么？”安阳紧紧的盯着施夷光，开口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