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赏师说：“不成能。取画还画都是两小我一起的，都要登记具名。你这么说我叫两个门徒再去看看。”说罢，秦观赏师走去另一间案房对人一番叮咛又返来陪着周爷说：“再等等吧，凶多吉少，你得从速给毛大臣禀报，我这边临时压一压。”
我们哈哈笑。
我说：“您改行啦？”
周爷顿时如五雷轰顶，脑筋轰轰作响。他死力稳住慌乱的情感说：“你的意义……”
秦观赏师在宫里管书画库二十年，不说十几万件书画都记得，起码上万件一级品记得一清二楚。他一翻登记簿便找到这画名录番号库存位置，便写了张便条叫门徒去外务府请来这库房的钥匙，然后说声稍等，带着门徒去了。
就如许过了几天，我也垂垂睡得安稳了，可这一天传来动静，西太后要看我的画，吓得我三魂散了两魂。动静是周爷奉告我的。周爷说是毛大臣奉告他的。我问毛大臣在哪儿。周爷说去储秀宫了。我问周爷如何办。周爷说得等毛大臣返来筹议。我说毛大臣没返来如何就有动静了。周爷说是毛大臣叫人返来传的话。我急得团团转。周爷明显也稳不住了，连连顿脚。西太后如何晓得我有这幅画呢？西太后为啥要看我的画呢？莫非宫里那幅画没了？莫非西太后看画是假，拿我把柄是真？我在案房走来走去转圈。周爷也沉不住气了，也转圈，还边转边自言自语：“不是他是谁！不是他是谁！”我问您说谁。他说是谁你还不晓得。我说您说蒋广宗吧。他说不是他是谁。我说我说是他嘛您不信还叫我别瞎猜。他说如何跟我说话。我从速赔罪认错。周爷甩着食指说你啊你。
西太后说：“都起来吧。你们查查书画库，说是丢了幅画。再看看这幅画，柳崇孔说是他师兄送给他的，也查查。这事蹊跷，宫里唐寅的画丢了，柳崇孔有了唐寅的画，是不是一幅画也查查。”
回到宫里我闷闷不乐，内心老想着那画，思疑是彭老板活力了不卖给我，又感觉是不是那几个上海客收去了，就想再去问问彭老板，跟他说说好话，可差事多，一会儿毛大臣叫，一会儿周爷叫，就想隔天一准再去琉璃厂。
毛大臣说：“那你这事呢？”
不到过年，我媳妇给我生个儿子。娘说我有福分。我欢畅到手舞足蹈。媳妇要的丫头早请来家了，又请了一个大娘看孩子。我那四合院添丁入口，更加热烈。我对媳妇说，清算伏贴再给我生一窝孩子。媳妇说那是母猪的事，找母猪去。我们笑得人仰马翻。
我鼻子一酸想哭，忙背过身去。我十四岁进宫，这十几年端赖周爷提携照顾，周爷比如我再生父亲，我一时半会都没分开过周爷，如何感觉此次有点生离死别的味道，就想哭。周爷拍拍我的肩膀回身而去。我掉头望着周爷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潸然泪下。我爱周爷。我舍不得分开周爷。我冲周爷背影大喊：“周爷我走了——”说罢一溜烟跑了。
我说：“如果在就没我啥事了，萨满的事还等着我捣鼓，如果不在啊得想体例说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