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星每隔七十六载降世,拖一长尾雄霸星空,横贯银河灼灼逼人,世人不知科学之道,常常见星,流言四起,民气惶惑,不成整天。”
有风轻来,窗帘幽响,凌飞雪渐渐拿起桌案上一卷书册,皱着眉头渐渐浏览起来。
有衙役很快在镇上招来牛车,竟然还是那种带棚子带车厢专门跑远道的车架,然后代人七手八脚将唐峥塞上牛车,一群衙役站在车边悄悄等待指令。
……
甚么是身为死囚,死囚乃律法所定,这类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在刑部衙门备案,比及来年秋后之时总归是逃不了当头一刀。
“这就是我凌飞雪的夫君么?”
奇特,真是奇特,明显唐峥已经被打成死囚带走,老儒生竟然还会问女儿这半子好不好。
捕快嘿嘿一声,轻哼道:“当然是官府管!”
“又半年,帝后分裂,天子于大宫独居,皇后染奇病难治,遂建道观隐居,黯然青灯作伴。”
老儒生看了女儿一眼,俄然语带深意叨教道:“此夫婿,可佳否?”
“遂有乱象!”
“治帝永徽元年,初即位,方治世,皇后诞一男嗣,举国欢娱,群情毕贺,悠悠七月而过,男嗣不满一年,天发杀机,龙蛇起陆,忽有大星高耸垂挂中天,妖光艳艳,盈照四野。”
老儒生顿时后退三步,仿佛心中非常发急。
……
“帝大怒,令斩钦天监,又发严旨勒斥群臣,荒诞之言不得流转,如有违令者,定当缴九族。”
落日西下,一抹朝霞如血,谁也未曾重视到,老儒生眼神俄然变得通俗悠远,不像是个落第多年的秀才,倒像是个经世济俗的大儒。
有交好的百姓上前拍拍老儒生肩膀,想要安慰却又找不到安慰的说话,人群垂垂散开,渐渐只剩下老儒生一人。
“世人皆知治帝能够即位实乃皇后克意搀扶而至,此次因子丧失相互反目成仇,治帝当然执掌大权,皇后一样握有权益,朝堂两股权势因为一个孩子,垂垂掀起壮阔波澜囊括天下。”
凌飞雪读到这里,渐渐将手中的书卷放下,她单手拖着脸腮向远处了望,口中幽幽感喟一声,喃喃道:“阿谁孩子,是你么?”
朝霞艳红,清风微荡,少女裙摆微微起伏,竟有一种风中露荷的神韵,她俏脸挂着淡淡腮红,落日下竟有一丝美好的味道。
那捕头冷冷一哼,再次大手一挥厉喝道:“既然睡不醒,那就别喊了,尔等去找辆牛车做为脚力,这小子今晚必须押回衙门中……”
这时衙役们已经将唐峥捆成粽子普通,但是醉酒中的唐峥还是昏昏沉沉打着呼噜,有衙役用力踹了两脚,发明唐峥还是昏睡。
她悠悠出声浏览,声音如银铃普通清脆,口中琅琅之音,好像黄鹂鸣叫。
更加奇特的是女子仿佛毫无差别之色,只是微微螓首淡淡一笑,悠悠道:“必定的事情,父亲何必来问?如果真要听一听女儿心中所想,我只说一句不喜好酒鬼……”
也就在这时,他身后的房门俄然开了一丝裂缝,老儒生的闺女悄但是出,悄悄站在父亲的身后。
她俄然悄悄一笑,眉宇间较着带着无所谓的神情。
死囚?
“钦天监连夜叩宫,头触地而进言曰:妖星显世,天将大乱,此主牝鸡司晨,宗庙香火将断。”
不久前那种叉腰号令的彪悍,在她身上完整找不到半点遗留。
女子沉默不语,屈膝行了一礼,然后回身款款而行,婀娜多姿走回楼上。远山落日,朝霞滴血,一抹温和斜斜西来,照亮她一张略带忧愁的脸。
这一卷书,写的是帝王起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