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元弼派去岳麓山的八名镖师返回镖局,却没有找到丁信的尸首。这八名镖师来到岳麓山下,寻了半晌才找到丁信的宅兆,挖开一看,宅兆里空无一物,哪来的尸首。八人四下寻觅,见百步以外另有一墓,墓碑上空无一字,八人当下挖开宅兆翻开棺椁,内里却只要一支玉箫,玉箫三尺来长,通体碧绿,毫无正色,末端系着金黄的穗子,一看便知是可贵的宝贝。八人寻遍了岳麓山脚,再未发明宅兆,只得返回SC将那柄玉箫也带了返来。李元弼见众镖师此去无功,安抚了几句,便命他们先回家安息。又仓猝命人去请高齐,高齐一到,便将此事说了,高齐也是大惊。李元弼又将那柄玉箫拿给高齐看,高齐翻开玉箫的布套,那玉箫只暴露了一寸来长高齐就神采大变。李元弼见他神采有异,拿着玉箫的手微微颤抖,料知内里必有严峻隐情,问道:“贤弟,可有甚么不当?”高齐乌青着脸道:“这是谁挖出来的?”李元弼见他话中含怒,不明就里,答道:“是我派出去的几名镖师。”高齐神采稍缓,说道:“这把玉箫是我的,十年前埋在那边。”李元弼心想高齐将敬爱之物长埋地下必有隐情,几个镖师莽撞,竟偶然挖了出来,忙歉然道:“是我部属忽视,贤弟莫怪。”高同心感凄然,惨淡道:“十年未见,却在本日相逢,想必是天数使然,又怪得谁来?”高齐少年时为情所困,今后藏匿江湖,这十年来无一日不深陷焦灼痛苦当中,这把玉箫依托了他无穷的情思,本日一见,如同见了日夜思念之人普通,十年相思之苦一朝倾泻而出,贰内心实在有说不出的酸楚,真是愁肠百转,五内俱焚。高同心内一片混乱,也不待李元弼答话,携着玉箫自顾出了威远镖局。
第二日,李元弼重整镖车,带了镖局最好的镖师以及峨眉派的九名和尚重新上路,这一次他亲身押镖,仍然是明暗两重镖。李清扬执意跟从父亲走镖,李元弼对李清扬夙来非常宠嬖,固然这趟镖能够磨难重重,一来有峨眉派妙手押镖,猜想并无大碍,二来李清扬即将弱冠,却无半点江湖经历,也该多加历练,便允他同业。
高齐去后,李元弼在室中踱来踱去,猜想丁信的尸身定然是被湘北三雄挖了去,他和丁信情同手足,这份大仇如何忍得,只是迩来镖局诸事不顺,贰心中模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实在无余力去为丁信报仇,何况湘北三雄既然盯上了玉盒内里的东西,风声已漏,还不知有多少人正虎视眈眈,镖局里的镖师和趟子手虽多,像丁信这般技艺却再无一个,他本身武功虽不弱,比之丁信却远为不及,何况这件东西干系实在太大,除了丁信,天下之大却无人可托。李元弼深思很久,进到书房修书一封,派人送交李清扬的师父峨眉派掌门智通大和尚。
池凤录被这突如其来的庞大劲力震得内息翻涌,身子一飞,贰心知不妙,必然身受重伤,哪知身子落地以后,除了后背被石头咯得生疼以外,毫无非常,他潜云内力,见内息运转普通,晓得发射这暗器之人部下包涵,再去看那暗器,只见是个拇指大小的铁珠,落地以后兀自转个不断,池凤录心念一动,当即起家跪倒,恭恭敬敬的道:“但是智明大师佛驾到此?长辈池凤录拜见大师。”池莲寨的人见二当家跪倒,便都纷繁跟着跪下。这一变故倒令威远镖局从总镖头至趟子手都大感不测,行镖三十几年,却从未遇过这等怪事。这颗铁珠的确是智明大师所发,他见李清扬手指不保,立即将手里的铁佛珠弹出一颗,他不欲伤人道命,只用了七八成的功力,又运起峨眉派的涅槃功,劲力一发,一触即止。智明大师宣了一声佛号,说道:“施主不必多礼,恰是贫僧。”池凤录道:“十年未见,大师贵体清健?”智明和尚道:“有劳施主挂怀,贫僧倒还无灾无病。”池凤录道:“大师与我有拯救之恩,小人每年都派人上峨眉金顶给大师存候,大师却不肯赐见,本日有缘得见大师,小人实在是……..”池凤录真情透露,竟哽咽起来。智明和尚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贫僧举手之劳,施主不必挂怀。”池凤录见智明和尚始终不肯下车相见,只得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站起家向李元弼拱手道:“智明大师在此,鄙人纵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再打那件东西的主张。鄙人传闻很多江湖豪杰已聚在七星镇,双拳难敌四手,望李总镖头早作筹算。”李元弼心中一凛,心想:“这一起安然无事,本来这些人都聚到了七星镇,这池凤录不肯以众欺寡,以是才在自家门口脱手,的确是一条豪杰。”想到这里,李元弼道:“多谢池二当家提点。”池凤录又向智明和尚所乘的马车拜了拜,这才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