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早晨,我们的军队就架起了大炮,对准了鼎城。鼎城城门就开了,内里的反动派举着白旗大喊‘投降’‘投降’跑了出来……我们是前面才进城的,错过了好东西。你猜是甚么好东西?跑路了的陈霸天,留了张纸条,说‘城先存放给你们,稍后老子返来取’。哼,真是老鸭进砂煲,肉烂嘴还硬。”
本来朱家乔也想要下车的,林朗清制止了,说:“你们刚才辛苦了,现在坐车归去。抓紧时候歇息一会儿,方才归建工虎帐,早晨我还筹算开个集会,你们都得来插手。”
话音未落,堑壕中已经响起了三八大盖清脆的击发声,而河对岸接连不竭的短点射,也随之沉寂下来。
被称为“朱大掌”的朱有道带着朱家乔朱家柱朱家樑,敏捷融入修桥的工程兵们中。
不远处,听了她说话的胞弟朱家栋,把早就筹办好的粗大圆木往背上一背,放开嗓子大喊:“姐,樑在我处,放心好了!板跟上,钉子跟上,锤子!快快快!”
眼睛打从那两道猿猴般迅捷地自绝壁底下攀附而上的黑影上一扫而过,朱家乔嘴角勾起笑容,朝朱家栋打了个眼色,仍旧绑牢了腰间绳,敏捷奔到桥洞口,身后跟着的朱家栋一侧身,卸下了背上圆木。
伶羊峡边后沥村,临山望崖,居高临下俯览鼎城,当真是个最好火力点!
毫无贰言,朱家乔点点头:“行。樑木呢?在哪儿?”
半梦半醒之间,朱家乔仿佛又闻声了那首山歌。
昂首看了一眼对岸兀自冒着轻烟的地堡,非常钟之前,这颗钉子才被拔掉。溪水轰鸣,在峡谷中响声回荡,炸断的桥面大洞就像怪兽血盘大口朝天伸开。朱家乔垂目唾了一口唾沫在掌心,搓掉油泥:“把绳索给我,我身子轻,我下去放桩!”
他们要修桥梁。
蒲伏着身形,朱家乔才刚朝着河岸边被炮弹炸起的浮土堆后潜行,一梭枪弹已经带着尖啸,在浮土堆上打出了连续串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