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望着她们分开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素素,你说她们的鹞子掉水里以后,还找得返来么?”
朱蓉儿怯怯地望了我一眼,悄悄拉了拉柳含烟的衣角,道:“姐姐,你仿佛说错话了。”
说完,她回身欲走,我赶快抓住她的手,在她掌心飞速写道:“不焦急不焦急,等这雨势变小了再去不迟,本宫哪就这么金贵了?”
朱蓉儿见了我的行动,颀长的眉毛悄悄一蹙,忧心忡忡道:“但是殿下,不晓得这雨甚么时候停呢。”
宛清笑着伏在我肩头,轻吐兰气:“我们殿下的令媛凤体但是纯金打造的,怎会这么轻易就着凉?”
“实不相瞒,嫔妾曾经想过,”柳含烟伸手捋平鬓边的碎发,淡淡笑道,“固然现在殿下当前,但嫔妾还是想说,陛下心尖上的人究竟是谁,实在我们都心知肚明,就算陛下能宠我们,也做不到真正地爱我们,”她转眼望着亭外昏黄的雨帘,用极其平平的口气叹道:“与其如此,还不如不承宠,一辈子在宫中孤傲终老罢了。”
宛清抖抖衣袖上粼粼发光的水珠,嫣然浅笑:“常日里很少与柳姐姐打仗,本日有缘遇见,这才发觉姐姐真真是个利落人。倘若姐姐是男儿身,只怕早就交战四方,军功赫赫了。”
宛清伸手扶起她,柔声道:“无妨,甚么谢不谢的,何必这般多礼?快归去吧,淋湿了这一身着凉了可不好。”
就连我都做不到如许断交。
我拉着宛清的手,点了点头。
甚么?我看着宛清美好的侧颜,心中不免诧异,莫非她也听到了柳含烟与朱蓉儿在山坡上的对话?
柳含烟脸上浮起一瞬轻巧如此的笑意,道:“大家有大家的志向,mm又何必佩服?现在mm得宠正当时,可要好好掌控机遇才是,毕竟此次伴驾的四位妃嫔中,此中一人就是mm呢。”
我回过神来,冲她们微微一笑,摇了点头。
柳含烟仿佛被震惊了心神,堪堪接过那把雨伞,恭谨地朝我屈膝道:“那嫔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殿下与婕妤小主美意。”
沉默很久如此,只余亭外哗啦哗啦的雨声在四周反响。
宛清却笑不出来,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那就借借姐吉言了。”
我上前虚扶一把,转头才发觉宛清仍然兀自伤神,喃喃低语:“在宫中孤傲终老……姐姐真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想得如此通透,mm佩服。”
她但愿本身是个男儿?
我俄然感到一阵锥心砭骨的疼痛,天子之爱何其豪侈,幸亏我和乔序的爱是奔着共同的政治目标去的,我们是天下的帝后,起首明白的是我们对天下的任务,不然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嫔妾倒真但愿本身是个男儿,”柳含烟笑着摊开双手,行动也如男人普通豪放,竟与她灵动活泼的气质相得益彰,“如许嫔妾就不必困在这四方宫墙以内,对本身的同性口诛笔伐,而是将这番豪情付诸六合之间,立名立威,最后抱得美人归。”
雨势垂垂变小,蒙蒙烟雨中,两个熟谙的身影正吃紧忙忙向亭子走来。芙蕖反应最快,忙伸出纤长的玉指道:“殿下!殿下您看!那是尚宫大人和惠珠mm。她们给您和小主送伞来了!”
世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于她而言,则是世人皆醉我独醒。
朱蓉儿这才略微放松神情,拉着柳含烟屈膝道:“嫔妾等多谢殿下宽宥。”
“立名立威,再抱得美人归?”宛清半掩丹唇,盈盈浅笑,“姐姐这设法还真真是别致,mm刚才说的不过是一句打趣话,莫非姐姐不想承宠于陛下,为本身家属带来荣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