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乔序咬咬牙，“晓得了，不过她的生母是谁？”
以乔序的聪明的程度，必定感觉此中大有端倪，如何办……我该如何办，倘若实话实说，那尤倩倩的父兄就犯了欺君之罪，更加不成宽恕了。
糟糕……当时尤倩倩还真的没有跟我提起她生母的姓名，不过……
为此，四哥身为言官之首，理所当然上奏进言，事情的成果也不过是先帝下了一封罪己诏，仅此罢了！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当即写道：“素素只晓得她生母是徐州舞娘。”
“素素，你是不是有甚么事情瞒着朕？”
我嘟了嘟小嘴，略整衣衿坐正了身子。
“身子不适？”太后双手交叠，悄悄转动着护甲，“请过太医了么？太医如何说？”
我的心口凉了半截，垂眸一瞬以粉饰眸底波光潋滟，写道：“那好，素素奉告你实话，还望序郎听后能放过尤婕妤和她的生母。”
我把眉心一低，将手指轻巧地从他掌心抽出，享用着相互无声的幸运。我的心虽有所沉痛，但在家国大义与浩大无边的爱情面前，很快就淡化了。我阖眸深吸一口气，心想只要尤倩倩能安然生下孩子，我也不算亏欠她甚么。
“昭婕妤、穆婕妤到——”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终究在他的安抚下放松了神情，再次依入他暖和的度量中。
媛宁低眉羞赧，一副和顺的模样：“母后与皇兄皇嫂前来，儿臣天然要亲身驱逐。”
他看着我，轻“嗯”一声。
她的生母是谁？
乔序仿佛想到了甚么，眉头锁成“川”字，轻声嘀咕：“徐州舞娘？”
太后满眼慈爱地望着她，笑道：“真是难为你了，我们出来说话，别在宫门口站着。”
“北燕朝太后殿下到——”
乔序垂首恭谨：“是，儿臣这就下旨，请岐山王世子与世子嫔前来。”
“陛下万福金安！两位殿下万福金安！”
太后这才对劲地搭起我和乔序的手，微浅笑道：“走吧，我们先进宫安设了再说。”
为了压住内心的忐忑，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昂首看着他安静无澜的双眼。
“停——”
是，我明白你心中的感慨，明白你的豪情壮志，更明白阿谁清正廉洁，夜不闭户的社会有多么夸姣。乔序，那既是你想看到的，也更是我想看到的，我们要一起看到。
芙蕖与蓉儿为我和乔序悄悄翻开车帘，我的面前马上呈现泱泱浩大的宫殿群，“锦乐宫”三个赤金红底大字在明丽的阳光下闪动着刺眼的光芒，那盘曲蜿蜒的回廊，参不对落的矮墙，真真应了那句“一日以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1）。如此气势澎湃，完整不像一名浅显公主的宫殿，而更像天子的行宫。
他的声音格外和顺，没有涓滴指责之意。我的心口仿佛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突突跳个不断。如何办？我究竟应当如何办？
媛宁俄然有些难堪：“母后……”
乔序的愁眉一锁，道：“甚么奥妙？”
糟糕！我写错字了！真是悔之悔之！
“尤婕妤实在并非嫡出，而是庶出。就在素素被序郎禁足的前一天，她曾来凤仪宫找过素素，因为过分压抑而向素素崩溃大哭，说出了心底的奥妙。”
“素素，你的心肠还是太仁慈了，朕实在不忍心对你的诉求置之不睬，”仿佛是一声慨气，轻如云烟，乔序很快温和音色，道，“但是你要明白，朕既然发愤让北燕一统中华，就必须严查贪污败北，尤氏父子犯了朕的忌讳，犯了北燕百姓的忌讳，他们必须以死赔罪。”
“序郎，”我的手指在他掌心停顿一会儿，接着写道，“这件事情是否真的已无回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