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张脸，实在太像小巧了，却比小巧多了几分英朗俊气，特别是那道褚石色的疤痕，自有一番寒梅不输雪段香的铮铮傲骨。
太后端方容色，一吹手中玉盏，缓缓道：“那你是甚么时候到锦乐宫的，如何哀家从没见过你？”
她叫余颜桢？！
颜桢面染红霞，悄悄点头：“回陛下的话，奴婢不熟谙。这人间长相类似之人太多，或许只是偶合。”
她渐渐仰起臻首，与乔序四目相对，殿中一片哗然，郑棠、祁抒意与穆宛清更是微微变了神采。万梦薇心底也存有疑虑，黛眉颦蹙，却握紧团扇寂静无声。
颜桢没有推测太后俄然问话，一时竟反应不过来。锦乐见她窘在那边，便起家朝太后笑盈盈道：“回母后的话，她是儿臣此次从徐州带返来的歌姬，当时儿臣乘船在太湖泛游，俄然闻声一艘花船上传来婉转空灵的琴声，那曲天籁正出自此妙人之手。儿臣珍惜她的才调，就为她赎身带回了都城。”
转念一想，现在小巧也死了。
我再次看着乔序俊朗无徟的侧脸，可他脸上除了瞥见罗敷（1）的平常反应以外，竟再无其他神采。莫非他在去护国寺之前不晓得太宁长甚么模样？并且锦乐也不晓得？
“你叫甚么名字？”
“回陛下的话，恰是。”
“颜桢……”乔序望着她，密意拳拳，“朕的这位故交叫颜芝，容色与你几分类似，你们可熟谙？”
乔序无可何如地摇点头：“你们姐妹俩辩论，白白扯上朕做甚么？”他转眼看着太宁，眼中竟有一丝和顺与挑逗：“既然朕的锦乐mm夸你有才，而你方才又向她毛遂自荐，那就给在场的皇亲国戚吹奏一段，让他们也听听当初打动的锦乐的曲子底如何。”
颜桢松了口气，俯身再拜：“是，奴婢遵旨。”
直觉奉告我，锦乐与颜桢在徐州的相遇不但仅是相逢这么简朴。
锦乐低眉羞赧，柔声道：“三姐惯会拿我讽刺，本宫也只在吃喝玩乐方面做足了工夫，哪算甚么爱才惜才，提及这点，我们可比不过皇兄。”
故交？他这么一说，妃嫔们更加惊奇，特别是郑棠，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乍然出现一丝惊诧，还带着淡淡如纱的惶色。
“你姓余？”乔序反复着她的名字，仿佛轻呷一杯美酒，“余颜桢？”
“你很像朕的一名故交。”
惠兰长公主轻摇羽扇，非常感慨：“豪杰不问出处，若论爱才惜才，还是六妹做得最好。”
颜芝……乔序公然还记得小巧的本名，莫非他对小巧也是有豪情的么？我心中感到微微酸涩，却在酸涩当中漾起一丝欣喜，起码乔序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如果是如许……我不敢再想，心口突突直跳，仿佛揣着一只活泼聪明的小鹿。
【1】罗敷：美女的代称。
莫非她……是小巧的姐姐或者mm？可她不是奉告我本身的mm已经死了么？
我成心识地转头看着乔序，只见他正满眼欣喜地望着太宁，眸中没有涓滴诧异的神情。
太宁嫣然一笑：“陛下容禀，能像您的故交，是奴婢的幸运。”
我乃至想到，她与小巧会不会就是大哥失散多年的两位女儿？！
太宁如波的神情似殿中的烛火，摇摇摆曳，更显娇媚诱人：“回陛下的话，奴婢姓余，名颜桢。”
我俄然想起她当初听到小巧的名字时，脸上闪现的凄楚又昏黄的神情，固然敏捷消逝无踪，却还是在我心底烙下一道陈迹。
小巧叫余颜芝！这是偶合吗？
徐州的花船？但是徐州与燕京相去甚远，颜桢如何能在短时候内跑到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