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将暴露一段寒光的刀刃按了归去，欠身一步拱手施礼，悄无声气地绕进暗门。锦乐见他走远，这才返回桌案持续扭动那方笔筒，直到暗门缓缓封闭，那幅《万里江山图》规复原样，她才回身朝我们藏身的方向笑道：“皇兄，皇嫂，你们出来吧。”
锦乐一脸茫然，攥紧绣帕悄悄点头：“不成能啊，她被我的死士抓住的时候都尚且口齿聪明，如何现在倒不会说话了？”
乔序玩味一笑，用略带嘲弄的口气问道：“以是你的锦乐宫究竟有多少条密道？”
我望着锦乐的背影，满脸利诱，她为甚么既要我们见她，又要我们躲避？
乔序见我这么镇静，不由奇道：“皇后如何了？”
她低眉看着璧月的母亲，眸光突然变得狠厉，声音也非常勾引：“周氏，本宫是曾承诺不会杀你，但你若在陛下与殿上面前装神弄鬼，本宫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了你的性命！”
我暗自发笑，要说他们还真是亲兄妹，不然如何都会豢养死士，都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锦乐见我笑了，亦点头莞尔：“皇兄快别混夸我了，我们还是从速审审璧月女人的母亲吧。”
周氏泪如泉涌，冒死向我和乔序叩首，额头撞地的“砰砰”声听得我心惊胆战。我不由自主握住乔序的右手，他虽未看我，却还是柔声道：“别怕，朕必然会还你一个明净。既然她不会说话了，皇妹，那就……”
我们屏息凝神，目不转睛望着那道小门。一名身着夜行衣的男人从那道小门里缓缓走出来，身后仿佛还跟着一名行动盘跚的老妇人。
可我没想到的是，她却惶惑地摇点头，眼中的惊骇更甚，不断瑟缩着本就枯瘦如柴的身子，用乞怜的目光看向锦乐，仿佛在向她求救。锦乐迎上她的目光，声音如泄了气的皮球，一点朝气也无：“皇嫂，她不识字。”
我朝周氏摊开掌心，以指代笔写出“放松”二字，但愿她能渐渐规复安静，这或许对她再次说话有些帮忙。
他面朝锦乐单膝跪下，握着佩刀拱手施礼，不待锦乐叮咛就敏捷站起来，朝那道小门内挥了挥手。他身后那位妇人的身影如推墨映画，在我面前垂垂清楚。能够看得出来，那是一名浅显的乡村妇女，固然只要四十多岁，皱纹却爬满了她的脸颊，为她本就衰老的面色更添一缕凄惶。她的身子骨非常肥胖，像初春嫩芽里深埋的枯木，勉勉强强能闻到一丝生的气味。
乔序点头应允，表示我与他一道落座锦榻。锦乐也回身敛裙，缓缓坐于高脚小圆凳上，朝那老妇文雅招手：“现在你能够说话了，过来给陛下与殿下叩首存候。”
我从速在他掌心写道：“序郎，璧月临终跟我说，她将郑棠的罪行都写在了一张纸上，交由她的母亲保管。我想，这大抵就是那张纸吧。”
乔序带着我向她走去，边走边道：“皇妹，你养的这位死士警戒性真高，为了惊骇透露，竟然全程不与你说话。”
他话音未落，周氏仿佛误觉得乔序要杀她灭口，因而从速抬开端，向我和乔序摆动着双手。俄然，她仿佛想到了甚么，从速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纸，膝行至我们跟前，双手举过甚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