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转头朝宫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娉婷的身影正迈着疾步朝我和乔序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娇俏灵动的女子。
乔序抹开了她的眼泪:“当然会有,前提是你得养好身子,晓得么?”
“凡是深爱本身丈夫的女子,又如何情愿亲眼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恩爱生子呢?”
明显是有备而来。
“陛下……”眼泪在宛清那双澄彻的大眼里打转,“妾……还会有孩子么?”
我的手刚被火石烫起了水泡,她一捏,不觉吃痛,一下子缩了归去。
我见宛清眼底闪过一丝仇恨,饶是如此,她还是矮下身来朝郑棠行了大礼:“端裕娘娘长乐未央,也难怪恩善姑姑不敢拦着娘娘,毕竟是为了殿下,怎好阻了娘娘的孝心呢?”
待一行人走近了,我才看到他身后早已鬓鬟疏松的宛清。
乔序回过甚去看着她,也报以和顺的浅笑。
“更深露重,母后如何来了?如果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窦太医膝行至我身边,宫洛在我身前跪下。我将手搭在她的背上,窦建明不敢担搁,马上细心查抄起来。
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乔序,只见他的眉毛稍稍一动,半晌又规复了平和的神情。他站起来走到郑棠身边,揽住她的双肩柔声欣喜着:“穆秀士话虽直了些,但也是朕想奉告你的。你方才如许吃紧跑来,万一摔着了,可不是任何人担待得起的。”
“太后……”
太后摇点头,道:“哀家冻着干脆有太医救治,如果人没了才是有力回天。”她搭着云萝的手上前几步,俄然在郑棠身边停下了脚步,傲视着她,道:“端裕夫人也在?”
乔序的话音刚落,便有眼疾手快的寺人搬来了三把椅子。宫洛上前扶我着我落座,乔序则亲身引着宛清坐在了他的身边。
“谢母后。”
一听到“宫正司”三个字,世人都慌了神,不住叩首告饶:“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
“娘娘过奖了,”宛清保持着施礼的姿式一动不动,唇畔却扬起一丝笑意,“只是娘娘也要重视腹中皇嗣啊,如果因为看望殿下而出了甚么差池,难道要殿下内心难安?”
“陛下万福金安!”
“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随即走到正中心的位置坐下,接着又表示我和乔序一左一右作陪。郑棠夙来害怕太后严肃,又见乔序沉默不语,只好矮身施礼道:“是,臣妾谨遵太后懿旨。”
我心底难掩讶异——固然宛清之前也是直言快语的人,但说话从未这么露骨过。恨归恨,但是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的孩子是郑棠害死的,如果就这么挑明的话……万一不是郑棠,难道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
郑棠鬓边的珠钗俄然一晃,在余火尚存的翠华宫里,闪动出非常敞亮的光彩:“本宫也是被秀士方才的竭诚所打动,这要论起对殿下的孝心,只怕六宫妃嫔都不及秀士半分。”
我打量着她,目光随即停在了她手里的水银色貂毛大氅之上。
他揽过宛清的双肩,朝世人叮咛着:“都起来吧,从正殿搬几把椅子出来,朕与皇后就坐在内里。”
“皇后谨慎,”他低眉望我,而我也不由抬开端来与他对视,只见他眼底竟模糊透暴露一丝担忧与指责,“下次可不准如此了。”
宛盘点了点头,眼底出现出一丝欣喜。乔序和顺地抚摩着她的长发,引着她落了座。
宛清就着他的手起家,依依道:“谢陛下体贴。”
“不必了,”乔序为她系好了胸前的缎带,语气格外和顺,“你尚未出月,不能受凉,朕还希冀着你为朕多生几个孩子呢。”
“母后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