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然忘了手中捧着的竹叶青味道是多么刺鼻，一心只想着诘问下去，可我又不敢写出来，只好惊诧又悲悯地望着她。
她不置可否，只道：“岐山王现在和高丽国王黑齿常之走得很近，而高丽现在兵强马壮，再加上皇宗子即将八岁。”
甚么？！
我惊得不能矜持，几乎洒了手中的酒杯，还好我很快稳住心神，不然好好的一件衣服就要遭殃了。
好皇后？
“以是，嫔妾格外了解现在贵妃娘娘的表情，特地将大殿下送回她的身边。传闻她也是体内寒气淤积形成的小产，惊吓只是诱因罢了。”
她这一说，我反而更加含混。
崔氏是皇宗子的生母？！皇宗子的生母不是难产而亡了吗？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但是自从贵妃娘娘嫁给陛下以来，就从未有过身孕，眼看刻日将至，身为侧妃的嫔妾却有身了，可这仍然没法满足先帝对郕王的要求。”
那……那你的孩子呢？
“而嫔妾小产的事情，还得从崔氏提及。”
慎长萱失魂落魄地笑了笑，再次倒满了一杯酒：“您必定想不到吧，四年前，嫔妾曾怀过一个孩子，只可惜嫔妾与它缘分太浅，它走了今后嫔妾就再也没怀过孩子，也再不成能有孩子了。”
她仰开端将杯中的竹叶青一饮而尽，轻描淡写道：“您晓得为何陛下如此虐待嫔妾，而嫔妾始终避世不出吗？”
慎长萱必然不会平白无端地奉告我她曾经小产的故事，这统统必然与芙蓉殿的事情有关。曾经，乔序和太后操纵她的孩子对于怀柔贵妃，而现在岐山王是乔序的政敌，那这一次郑棠小产……这……这绝对不是不测！
激烈的猎奇心差遣我写出了这个疑问，她看看我，幽幽叹了口气道：“崔氏就是皇宗子的生母。”
我的思路敏捷回到明天早晨，变态的乔序，果断的太后，脾气大变的棕熊以及哀思欲绝的郑棠……这一幕幕都像皮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循环放映着。
她俄然一笑，看着还在发楞的我，道：“殿下想到了甚么？”
风从四周灌入，不但是阴冷还是惊骇，我的身子不由瑟瑟颤栗，眼风也不知落于那边，六神无主地乱瞟着。
她没有再说下去，我却再也明白不过了。
或许，她永久不会奉告他，那些忧愁窃喜的苦衷了。
她俄然凝神一瞬，声音也缓了下来：“前面的事情想必殿下都能猜到了，理所该当是崔氏干的，太后禀报先帝，要求严查，这一查便查出了幕后主使怀柔贵妃，以及当时皇宗子的死，顺带连那位同是高丽王女出世的闵昭仪也一同下了狱。”
我愣得不知所措，慎长萱悄悄拍着我的手，柔声道：“就连嫔妾现在也在夹缝中求保存，太后母子心底始终有愧，以是对嫔妾优渥以待，倘若嫔妾再可着性子与他们作对，那嫔妾的寄父与生父恐怕不日就会遭到祸事。平阳商贾之家与殿阁大学士一族本来就是他们保护统治的一枚首要棋子，而嫔妾恰是这此中的纽带，以是愈发不能率性。”
这一招实在……实在太高超也太可骇了……
“因而太后和陛下就想出了一招‘杀母夺子’‘一箭双雕’的体例，册封崔氏为良娣，位份在侧妃之下，而将嫔妾晋升到第一侧妃的位置。崔氏仗着本身的陛下独子的生母，便小人得志，到处难堪嫔妾与明懿夫人，直到有一天嫔妾小产……”
“怀柔贵妃与闵昭仪身后，还是郕王的陛下被先帝立为太子，可皇位却呈现了更减轻烈的合作，这个合作敌手不是别人，恰是先帝的十一弟岐山王。”
我刚要问，慎长萱又饮下一杯酒，任凭眼泪顺着眼角渐渐溢出：“当时陛下还是郕王，是先帝浩繁皇子中的一个，倒是当时仅存的嫡子。怀柔贵妃专宠，诡计结合朝臣废后，本身做皇后，好立儿子泽王为太子。还是皇后的太后为了自救，也在前朝撺掇母族结合岐山王上书立郕王为太子。先帝为了均衡两方权势，承诺倘若郕王妃能在一年以内有所出，便立郕王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