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云萝转呈的纸张,悄悄地勾唇一笑:“畴前阿谁天真天真的皇后,何时也会这么跟哀家说话了?”
“本来皇后身边还是有忠仆的,哀家觉得皇后身边的近侍各个都是吃里爬外的呢。”
太后只穿戴一身家常的绛紫色中衣,逐鹿髻绾得纹丝稳定,发饰却极其简朴,只要一对黑檀木镶纯金凤凰展翅的步摇插在鬓边。她斜倚着锦榻,一本《琅嬛文集》(1)遮住了她的容颜,我没法看清她的神采,只好规端方矩地跪下行了大礼。
若不是宫洛挡着,这本书就要砸到我头上或者身上了。
我吓得从速收回了手,看看她,又转头看向太后,只见她脸上仍然不显山川,安静得仿佛刚才甚么都没有产生。
我搭着宫洛的手走进内殿,侍女们见我出去了,赶快跪诚惶诚恐地跪了一地。
“承蒙太后嘉奖,既然太后金口玉言,奖饰奴婢是殿下的忠仆,那么您对忠仆的话,必然会信赖几分了。”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就去吧。
我回过神来,再次看着镜中的本身。
我愣在原地,因为久跪,双腿早已酸麻,双手也因为初春的酷寒而冻得落空了知觉。
宫洛的眉毛悄悄一动,如一轮被清云略微讳饰的弯月:“余小主的眼神?请殿下明示。”
我用本身的小手悄悄揉了揉她脑门上的肿块,只一下,就闻声“嘶”的一声从她冰冷的牙缝中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