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晓得了,我必然会带给他,也必然会庇护他,不会让他出任何事。”慕雪芙一把抹掉挡住视野的眼泪,趴在床边,半支着身子。
“果然是先帝要将皇位传给景容?”玄武帝面色一寒,本来也只是他安排在太后宫里的人汇报说听到太后和余嬷嬷嘀嘀咕咕,说甚么先帝的遗诏传位给宸王。起先他还不能肯定,此次他一炸,反而从太后口中炸出来。但一想到这份遗诏真的存在,他的肝火就如烈焰普通不能停下来,“朕才是先帝的儿子,是名正言顺的大统,父皇偏疼皇兄也就算了,连景容都一样偏疼,想立他为皇太孙,让他在朕百年以后称帝,真是做梦。”
“你个孝子,你敢屈辱先王?”太后猛地咳嗽起来,她的胸口起伏着,如巨浪来袭,一浪高过一浪,“哀家就是死也不会将遗诏交给你,你不要妄图了。只要阿容获得遗诏,今后,他便能够名正言顺的称帝。”
“既然太后不肯意交出,朕也不强求。实在有这么一份遗诏也没干系,朕只要杀了景容,就算今后这份遗诏公布于世,他也没有命去享用。”玄武帝站起来,将被衾给她太后盖好,哂笑道:“母后啊,您这么心疼景容,却把他往死路上逼,如果您的好孙儿晓得来日他的死都是因为他的祖母过分偏疼形成的,也不知会不会怪你。”
慕雪芙含着泪,想要不掉泪,可眼泪却冒死的掉,“皇祖母您不要说沮丧的话,我必然会让人治好您的病,您撑着,您必然要撑着。”
她的手缓缓而下,再也抬不起来,眼睛渐渐闭上,再也睁不开。她浅笑着,温馨的笑着,仿佛豁然统统,将她这数十年的爱恨离愁全数都带走。
太后伸手摸了摸那块玉石,又抚上她的脸,欣喜的眸光顷刻亮,一向凝睇着慕雪芙。斯须,她渐渐的吐出一口气,嘴边的笑容覆满欣喜,“哀家就说你长得像娇娘,本来你真是她的女儿,哀家也是胡涂,你不就叫慕雪芙嘛,如何就没遐想起来哪。真好,真好,你还活着,娇娘还留下一脉骨肉,真好。”
盖好被子,他便回身拜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道:“忘了奉告母后余嬷嬷昨日已在宫正司毙命,她的嘴太硬,朕用遍了科罚她还是不招出那份遗诏藏在了那里。朕平活力,便杖毙了她。”目光隔着层纱,停在那杏黄色的凤凰纹上,“母后虽对朕恨之入骨,但朕却不能对母后不孝。今后母后这里朕会派更妥当的人照顾,不会让您自生自灭的。”
太后的嘴巴因痛苦而抽搐,半闭半合,身材跟着呼吸而颤栗。只是她的眼睛敞亮的出奇,直勾勾的定在慕雪芙的脸上。手掐在慕雪芙的虎口处,衰弱的声音气若游丝,“能悄无声气的进入哀家的寝宫,你很有本领。哀家虽思疑你的身份,但此时哀家没有信赖的人了。你能让哀家书赖,能让哀家放心上路吗?”
“不会的,她没有怪你。”慕雪芙紧紧握住太后的双手,泪水蓄满了眼眶,恍惚着她的视野,她一擦,又一层氤氲沁满,抹都抹不尽。慕雪芙紧紧的盯着太后,腾出一双手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给她看,“皇祖母,您看看这块玉佩,你记得吗?她出嫁时,你送给她一块上好的玉石,厥后她将玉石雕成了两瓣,一瓣给了她的儿子,一瓣给了她的女儿。我就是她的女儿,我是小芙儿,我没有死,镇国将军府没有绝后。姑奶奶,您不要死,小芙儿就剩下您这个亲人了,您千万不要丢下我。”
“哀家信赖你,你虽与哀家在一起的时候不算多,但哀家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也好,你照顾哀家这么久,有你送哀家走,哀家也算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