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瑕哥哥,你是否还记得我?
似是触到心弦,手指意乱,几个杂音已出,慕雪芙心神一晃,看了眼景容,又低下头将目光落到琴上。固然神采渐次降落,但却开释着灼灼眸光,“实在王爷说的不错,聂政是笨拙,他不该该就那么等闲的告结束韩王的命。死是最轻易的事情,一刀毙命的确是便宜了仇敌。聂政应当也让韩王尝尝他这么多年落空嫡亲的痛苦,然后再一点一点折磨死杀父仇敌,那样才算是痛快。到时就算是同归于尽,也算是死得其所。”
慕雪芙打了下他伸出的手,嗔道:“出息!我可不敢让堂堂王爷当门侍,若真如此,还不得被内里那些人骂死。”
闲来无事,随便拨弄几下,许是心不在焉,终是未成曲调。慕雪芙目光涣散的在那已经落尽婢女的树上游离,不自发素手一勾,琴韵在指尖上伸展,信手挥就一曲《梅花落》。
慕雪芙看着景容,问道:“不知王爷如何对待聂政为父报仇一事?”
景容道:“这名字倒是传闻过,不过你晓得本王对琴曲不通,以是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为何又要叫聂政刺韩王曲?”
景容不由感觉慕雪芙身上的气味产生了纤细的窜改,目光追跟着她,没有答复而是反问道:“那如果雪芙又该当如何?”
慕雪芙慵然临窗而坐,纤纤玉指漫不经心的挑动着琴弦,这琴是昨日永安长公主来时特地带来的,恰是那日她所弹奏的九霄环佩。
慕雪芙渐渐细语,仿佛纱幔拂面,轻柔温软,缓缓而谈。
“据《琴操》记录,战国聂政的父亲为韩王铸剑,因耽搁日期而惨遭殛毙,当时他还未出世。等他长大成人后,他的母亲便将此事奉告了他。自此以后聂政发愤为父亲报仇,刺杀韩王。他习武学剑,以泥瓦匠的身份混入韩王宫,但遗憾的是初次行刺并未胜利。厥后聂政逃进泰山,与神仙学琴,怕被人认出,就改了面貌,变了声音,学习七年,欲往行刺。然路遇其妻,识得其齿,故政以石击碎牙齿,休学三年,琴艺更加精绝。”
“王爷的意义就是任由杀父仇敌清闲欢愉了?”慕雪芙眸中光芒扬了扬,嘴唇一勾,从景容怀里站起来,走到琴前坐下,又将《广陵散》再此弹起,边操琴边道:“那如果聂政百口都被韩王所杀,这世上只孤身剩他一人,他又该如何?是轻易偷生还是杀身成仁哪?”
永安长公主也就罢了,更让慕雪芙感到不测的是本日荣王妃竟亲身过府。要说她和荣王妃连话都没说过,更没有甚么来往,见面也不过是施礼问安,这一来,倒让慕雪芙有些不明白了。
一气呵成,慕雪芙罢手,这才睹见他站在一旁。挑了下眉,微微一笑道:“如何来了也不支声。”又道:“还不出去,傻站在那边筹办给我当门侍吗?”
景容搂过她坐在软椅上,瞥了一眼那把琴,道:“刚才是甚么曲子?本王从未听你弹过。”
梅花殆尽,春桃伊始,满园的桃花姹紫嫣红,远了望去,如朝霞铺地,凝了一室的春华。
一曲干休,慕雪芙悄悄一笑,喃喃道:“念尔寥落逐风飚,我可不就是那残落的梅花,任夏季里开的再繁花,到了春日里,如果不能随风飘逝,恐怕也会碾成泥,只是不知是否还能香仍旧。”
慕雪芙睨着他,嘴角上翘,不语。
“《广陵散》”慕雪芙轻微的挑了下眉头,“也叫《聂政刺韩王曲》,王爷没听过吗?”
“何必理睬别人?”景容摸了摸被打的处所,“本王心甘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