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造化弄人,当初阿容为了与慕雪芙冷淡,不但广布流言诽谤,连结婚都未迎亲拜堂,可现在,短短一年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难舍难分的境地。早知本日,阿容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哪。
“是,父亲说过镇国将军府一门忠烈,镇国将军忠君爱国,毫不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萧漓走出去时,瞥见慕雪芙也在书房里,顿时愣了一下。他经常来宸王府与阿容谈事,这还是第一次在此见到慕雪芙。连谈事都不避着了,明显这慕雪芙越来越得阿容的欢心。
萧漓因景容的猜想而一震,神采瞬息万变,仿佛一瞬,就将春夏秋冬过完。他怔怔的看着景容,张着嘴,动了几次,却一向未语。好一会儿,才道:“不成能,就算没被刀光剑影所杀,以后的那场大火,也不成能有人会逃出世天。”他摇着头,感喟道:“父亲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连尸身都化成了灰。”
慕雪芙紧紧的握着笔,几近要将之捏碎,齿间生冷牙瑟,心头如被千年冰雪覆盖,一层一层沁入肌理,如锋利的冰刀在她的身上一道道的割划。
通敌叛国!通敌叛国!这十年多,只要一提到镇国将军府,统统人都将通敌叛国这四个字与之连在一起。她的父亲从未做过如许的事,镇国将军府里的任何一个也都不会做出如许的事。
景容的眼睛快在文书上细细一掠,蹙起了眉头,沉吟半晌,才出声,“是十几年前被抄家灭族的镇国将军府吗?”
萧漓快从慕雪芙身上扫了一眼,见她正专注作画,才从衣袖里取出一份文书递给景容,“你那天让我将前段时候被殛毙的官员秘闻细心查探,经我数日来多番调查,现他们之间确切存在着一个共同之处。”
听到这一句,慕雪芙手指渐渐松开,解冻在心房上冰层有些许熔化,本来这世上,另有人能够信赖父亲。
萧漓嘲弄的看着景容,直到收到他略带阴鸷的目光,才正色道:“你尽管放心,这件事我会清查到底,必然抓出这个幕后凶手。”
“传闻母舅和慕将军是老友?”
慕雪芙手中的笔墨顿时一停,手指微微一颤,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如泛动在水面上的波澜,层层晕染。她不动神采的抬起眼皮,似漫不经心普通细细打量着景容的神采窜改。
“是。”
慕雪芙嘴角微翘,浅浅的嫣然笑容闪现在她的面庞上,如芙蓉溶于玉露当中,浑然娇媚天成。芙蓉泣露,香兰盈笑,芳华万千,但吐出的蕾蕊就着丝丝苦涩的味道。
午后的阳光格外暖和浮动,如倒在太液池上波光粼粼的金光,细细碎碎,满盈在空中,把六合间的统统空虚盈满。慕雪芙坐在窗下,一层层光晕穿过镂空细花纱窗洒金般俯在她的身上。放眼望去,逆光中的慕雪芙如同一朵在朝阳明光下初绽含苞的含露香花,风娇水媚,明艳绝世。
他叹了一口气,昂首看着萧漓,“按照你的调查,当年是平郡王领旨携禁卫军灭杀镇国将军府百口,又在天禄阁翻查到这些人的经历,从中现近期被杀官员都是当年参与将军府灭门惨案的那批人。平郡王去岁被杀,现在,这些人也6续丧命。”停了停,景容眯了眯眼睛,双眸中有灿烂的光彩闪过,“莫非是有报酬当年的灭门惨案报仇?还是说当年有人在那场殛毙中逃出世天,现在返来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