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夷却不在乎,前一世千刀万剐之痛要比现在痛上千倍万倍,这点痛对她来讲不敷挂齿,值得她挂齿的,向来只要那些以血都难以洗去的恨!她抚了抚白芷的发,道:“傻白芷,取点消肿的药膏来。”
身后翠玉小声道:“蜜斯……”
“如何会……姐姐曲解了……”余惜月脸上的惊,转为生硬的笑容,“刚才还担忧,姐姐会不会被惩罚,现下看姐姐好好的,mm只要替姐姐欢畅的份,那里会绝望呢?”
余辛夷笑了,一双明眸似山涧最清澈的泉,缓缓落到余子俊身上:“很好,感谢孙妈妈。我再来问,弟弟,你傻不傻?”
一顿话,噼里啪啦,似头顶千钧之雷,如此雷霆手腕,将满院子的人骇得浑身颤栗。倒是有理有据,即使余惜月与余子俊想禁止,倒是一句话说不出来,面色发青。
余辛夷话音一落,本来氛围沉闷的院子里,立即有纯真的小丫头噗嗤一声笑出来,孙妈妈红了脸,立即梗着脖子道:“主子当然不傻!”
淑贵妃捏起她那张年青而绝色的脸庞,在她脸上逡巡着,目光一点点变厉,冷嘲笑道:“你信不信,就算我现下赐你一杯毒酒,也不会有人能拿本宫如何!”
余辛夷也不活力,仍然非常温暖的笑道:“如果你杀了人,是从速藏尸,消弭统统线索,还是堂堂正正的挂在树上,等人来看?”
景浩天刚踏入御花圃,目光便已凝在亭中才子身上,再难移开:颀长的柳眉仿佛远山之黛凝集而成,柔情似水的明眸里,似含着化不开的愁绪,花瓣一样的嘴唇悄悄咬着,让人忍不住生出疼惜之感……
白芷忙抹了泪,急仓促的去找了消肿的药膏,给余辛夷涂上。
余辛夷浅含笑道:“如何?我是余府大蜜斯,莫非我连打扮一下都不成以?还是,管家已经肯定我便是凶手了?”
翠玉被训了,噗通一声跪在她脚边上,垂泪道:“蜜斯,就算您嫌翠玉多嘴,翠玉也要说的,蜜斯您日子过得太苦了。整日被大蜜斯欺负,受尽委曲就罢了。前两日,夫人还被大蜜斯冤枉,关进了佛堂,蜜斯您担忧得寝食难安,整日以泪洗面,这还不算委曲,世上便没委曲了……”
但是,余惜月并不欣喜,反而扯出一丝轻视的调侃:“哼,五皇子?我听父亲说,他娘舅胡庆克日因贪污舞弊、欺君罔上的大罪,判了满门抄斩,落空母族的依仗,又可贵皇上的宠嬖,他,已经废了。”
管家却道:“大蜜斯,老爷待会儿就来,出了如许的事,还劳烦大蜜斯稍等半晌吧。”
“啊——!”
夜晚,夜沉如水,因为膝盖的疼痛,余辛夷难以入眠。
一跨进院子,余怀远当下便指了香附,朝着余辛夷瞪眼道:“辛夷,你说这是如何回事!”
而他身后,余惜月跟余子俊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交换着眼底那份狠辣与称心。
余怀远神采一变,本来不过死了一名丫环,公开里赔些银子便罢了,但此事却被五皇子晓得,若给不出交代,五皇子一本参上去,他治家不严,罔顾性命的罪名便足以教他降职罢官。余怀远立即答允道:“殿下存候心!下官必然秉公措置,不管是何人所犯,必做出交代,毫不孤负皇上圣恩!殿下请坐!”
余辛夷垂下首,恭敬笑道:“不敢,臣女无品无级,只是小小官家之女,怎敢威胁娘娘令媛之躯,臣女但是为了娘娘着想啊。”
余惜月睫毛悄悄一眨,睫毛上就沾了露水,却还强笑道:“并未有甚么烦心的事……”她悄悄咬着唇,欲说还休的模样仿佛受尽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