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揉了揉眉心,长叹一声:“真是宿世冤孽啊,罢了,既然脱胎在我们余家,好歹我去送她一程吧,辛夷,你随我一起送她一程吧。”
看着温家的马车焦心驶离皇宫,孙福寿缓缓摇了点头:到现在还不晓得,皇上本来都要松动了,可最后捅了他们一刀的不是别人,恰是那位雪嫔,不,应当称为雪妃。现在,可不再是定国公府的天下喽。
余辛夷点点头:“多谢。”
看到这里,已经没人再怜悯她了。的确是失心疯啊,若不是疯了,如何会干出这么多杀母咒父弑姐的事来?!
余辛夷沉默不语,若她为男儿,这个动机甫一呈现立即被她扼杀。这人间没有能够,也没有猜想,她是余辛夷,余家嫡长女余辛夷!背负着两世的仇恨返来的余辛夷!
都城另一个方向,另一座大宅里,余辛夷站在窗边抬起手接过一只飞进的白鸽,解开绑在鸽腿上的动静,唇畔扬起一抹光辉如春的笑容——温长恨,你,来不及了!
余辛夷淡淡一笑,道:“表兄客气了,我们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辛夷天然不会与表兄真计算。只是,详细环境还得三殿下与公孙大人、付大人秉公措置,毫不能姑息了蓄谋对余家倒霉的贼人!表兄,你说是不是?”
竹心立即将糕点与梅子酒端出来,送到余惜月面前:“二蜜斯,请吧。”
温老夫人目光很沉的望着温氏的棺木,此时她如何能够还想不明白余惜月做的那些功德,胸口狠恶起伏着,一言不发的眯起眼睛冷睨着余惜月,像看半个死人!
温长恨揉了揉眉心道:“祖母如何样了?”这些光阴,温家人过得绝算不上好,几近能够算得上焦头烂额。公孙赞就是头油盐不进的狼,逮到谁便咬死不放,再加上余辛夷的表示以及八皇子的暗中燃烧,温家这段光阴的确如置水火。
余辛夷接过一把小巧的剪子,剪了一截烧焦的烛芯,暗淡的烛光立即亮堂了很多,映照在余辛夷绝美的脸上,显出一丝娇媚:“父亲交由小姑姑打理了。”
二十年前的明德王府式微得实在太丢脸了,几近引发一场对当朝质疑的大难,更引发朝臣的摆荡之心,皇上毫不会让那件事再产生第二次,以是这一次,他要做的只是煮沸一锅水,然后将定国公府这只青蛙,完完整整的丢出来!
用来关押重刑之犯的天牢建得格外森严,如同一只铜皮铁骨的笼子将人关在里头,如同鬼域之下审判的地府,到处流露着阴沉寒气。颠末端三道保卫,余辛夷才扶着老夫人走近关押着余惜月的牢房。狱卒得了打赏的银子千恩万谢的上前开了樊笼,提示道:“郡主,老夫人,这内里关押着的便是了,不太小的大胆提示两位一句,出来可千万谨慎着点,内里那位……疯得会咬人。”
命丫环将老夫人先送回房歇息,余怀远目光转回落到余辛夷身上,那目光过分庞大,有愠怒,有震惊,有猜忌,乃至另有一丝不易发觉的害怕!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底子不是本身的女儿,而是一个周身充满杀伐与狠绝的陌生人!他影象中前十五年里,这个嫡长女都是一个沉默而逆来顺受的虚影,几近让人忘了她的存在。但是不晓得何时,她俄然变了!仿佛身材里住进一个新的灵魂,而这个灵魂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与气愤,为了报仇而来!从余子俊到温氏,从温凌萱到温断崖,从余惜月到温家!她甚么都没有,就用一己之身为钓饵,干掉她一个又一个的仇敌!这份手腕,这份心计,的确让人胆怯!
而这个过程中,她只要安温馨静的看着就好,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