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纷繁从家里跑出来,从堆栈里涌出来,从情妇的床上跳下来,挥动着火把,拖沓着对方的裤子,怨声载道,叫苦不迭,一会儿跑到东,一会儿又追到西,一会儿原地打转转,完整落空了主张。
这些本来就够刺耳的声音现在已经完整会聚在一起,哐哐啷啷,叮叮咣咣,轰霹雷隆,哗哗啦啦,噼里啪啦,喀嚓咔嚓,毕毕剥剥……一时候,全部黄石镇仿佛变成了人间天国,谁也不晓得究竟产生了甚么事,谁也不晓得该如何办,全部黄石镇乱轰轰的,只见面前都是闲逛的惶恐的身影,几百头骆驼相互蹭驼峰的声音,几百匹马相互磨牙的声音,几百头驴子相互跳槽的声音,这些骆驼呀,马呀,驴子呀,纷繁从摆脱摆脱缰绳和樊篱,在暮色中长嘶,在黑暗中奔驰,踩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石头,银子,鞋子,屁股,妖精……收回震耳欲聋的喧哗声。
而那些住在堆栈里的佃农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声给吵醒,像是被火烙到了屁股似的,一个鲤鱼打挺就从从床上跳下来,光着上半身,扯着两只袖子就往腿上套,边套边囔囔,也不晓得是该藏起来呢,还是应当从速逃命。
在这类闹哄哄的声音,他们乃至都不晓得该向那里逃,向那里躲了,只幸亏黑暗中相互碰撞着,寻觅着,跟着那些一样惶恐失措的人,东奔西跑着,痛苦,绝望,哀号的声音立即充满了黄石镇的全部夜空。
听到那些乱糟糟的马嘶骆驼鸣的声音和冲天的大火,他们必定觉得是仇敌在搞偷袭,已经杀进了黄石镇呢。
说到这里,他竟然还唱了起来,唱得甚么呢,靠,竟然是……日落西山红霞飞,兵士打靶把营归……I真是服了U啦。
他们提着只穿了一边的裤子,一下子就瘫坐在乱糟糟的空中上,仰天长叹,觉得天下末日就要到临了。
别的人都忙着逃命,忙着苍茫,忙着不知所措,而这个时候的丁当呢,则已经完整沉着了下来,将绑在他的那匹小瘦马缰绳上的牛皮大鼓给弄了下来,然后,绑到了别的一匹高头大马的缰绳上,然后,在那匹马的尾巴上拴了一串鞭炮,点着了,吃惊的高头大马像是发了疯似的,立即突入人群,将本来就够乱糟糟的步队冲得更是七零八落的,躲也躲不及,几近成为蹄下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