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卿说话向来如此顶真……”天子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意味,郭祥康忙长揖。
“哦,怪道呢,那恪妃一向最得圣心,他父亲也是皇上一起汲引的吧?”
“你毕竟说到朕这里了,在你眼中,朕任免的尚书贪污无能,朕身边的大臣除了你都不敢直言上谏,依着你要如何办呢?朕现在身前只你一个忠臣,看来只好听你的了?”
汪贤来到他跟前作揖,郭祥康深嗅了一口燃着龙涎香的氛围,退身出去。
“两个孩子坐胎相差仅两三个月,或许将来有些甚么缘分也未可知?”
“朕的恪妃,腹中也有了第二个孩子,现在刚满三个月”
天子面如波澜的说着,手中的羊毫却未停下。
天子渐渐走到他的面前,在他头前两三步处停下,郭祥康能够感到头顶几近被天子的目光炙烤起来。
“是,之前只是个国子监的主事,不过六品官职,皇上格外恩宠,现在任吏部尚书两年了。约莫这官职升的太快,加上其欲壑难填,易肇事端。
“吏部尚书一职,干系到朝廷科举,提拔、任免人才之要任,须当由公道、恪法、廉洁之人主持,那寥承志岂只是贪些蝇头小利这般简朴,他如此做法,已然损及朝廷的底子,伤及八百孤寒学子的一腔朴拙!皇上仅仅怒斥几句实属小戒,恐难平沸议矣!”
因其职位之便,四品以下官员皆可任免,故而送礼与攀附之人络绎不断,这廖承志也是来者不拒,最低两、三千两银子便可买个六品闲官,竟把那兢兢业业和营私职守早就抛之脑后了,虽同僚间对其丑事皆有所耳闻,却因其身份特别都作壁上观,联起手来蒙蔽圣上,更加过分的是,比来竟产生了几起收了银子却不给官职,或允大给小之事,被骗之民气有不甘,这才联名至监察院投告……”
郭祥康一听此言竟是大大保护之意,心中不免忧愤。
“朕这就命令查办寥承志,如了你的意,今后朕的朝廷还须仰仗郭卿如许的中流砥柱,郭卿也不必跪着了,汪贤,送大人出去!”
终究他将笔一丢,道:“照你这说法,这寥承志朕还就护不得了?你便是一口咬住他不撒嘴了?朕若轻纵了他便是自毁朝纲?那依你该如何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