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与君联袂之蒹葭 > 冰碗轻涵翠缕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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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雨抿嘴一笑,唤来明月,去取他那把皇上御赐的鹤鸣秋月琴,明月抱着琴返来,墨雨把琴放好,端坐好,看了一眼隆儿,含笑如春水泛动道:“张衡 《东京赋》:於东则洪池清籞,渌水澹澹。本日正和一长相思。”

墨雨唤来明月帮手清算,衣衿上的水也没顾得上擦,先是上高低下查抄了隆儿一番,而后现他肉呼呼的小手上被烫起几个小小水泡,细心的吹了吹,用手绢蘸冷水擦拭,黛山微蹙,含了一缕责怪道:“茶水烫,如何也不吹吹,着甚么急?”

一曲毕,墨雨听着窗外雨夹雪如丝线普通的淅淅沥沥,缠绵缠绵,曲水流淌得独白,袅袅琴音抖落一身思念,不知皇上在外是否睡得好?很快至大雪时节,不知旧疾有没有复?思路无言,却胜万言,渴盼着平生一世相守的偎依,这一长相思,写尽本身对皇上的眷恋;弹一曲长相思,扫荡本身对皇上挥不去的相思。

隆儿笑得甜甜的,点头晃脑一板一眼地背道:“亢亢寄形群动内,陶陶率性平生间。自抛官后春多梦,不读书来老更闲。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穷通去处常相伴,谁道吾今无往还?父妃说,这诗,表达了白居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观点。”

轩窗下,隆儿端着一小碟桂花糕,目不转睛的盯着墨雨在给他煮茶。

想罢肝火冲冲的杀到毓庆宫,刚到门口,只听闻内里欢声笑语:“父妃,看看孩儿捏的像不像小鸟。”“隆儿如果再给鸟儿加上爪子便更像。”“父妃,快把石头捏好,孩儿要把莲花放上去。”“就好了,顿时顿时。”

墨雨抿嘴一笑,对那孩子的嘉奖毫不睬会,皇上不在的几天里,隆儿每天都赖在泰和殿不走,几近和他寸步不离,赞美的话更是反复了很多遍,当下不睬会,径直运壶倒茶,水袖低垂,茶水渐渐注入茶杯,一杯白毫翻滚,如雪茶飞舞的敬亭绿雪闪现在隆儿面前,香气鲜浓,似绿雾结顶。

墨雨婀娜起家,坐到隆儿身边,微微暴露了一个倾城的笑容,水眸里染上了一层浅浅的哀伤,寥寂道:“确切在挂记你父皇,不知陛下在外如何样了?也不晓得天凉,有没有加件衣裳。”

一曲毕,隆儿完整沉浸在悠悠古弦中,一曲经父妃唱出,竟然余音环绕,如云雾般久久不散,他怔怔地看着父妃坐在琴前,黑墨般的青丝逶迤腰间,一袭白衣,仿佛仙子。这一幕给隆儿留下深深地烙印,就是这个儿时的影象,影响了他今后,爱上的阿谁一袭白衣,青丝飞扬,冷如冰霜的男人,当然,这已是后话。

此时,墨雨只穿了一身逶地月白寝衣,水芙色的卷草纹淡淡的绣满双袖,一头乌黑的丝翩垂芊细腰间,淡雅处却多了几分书卷气质,丹凤水眸中含着望断秋水相思,他双手操琴身,略微展开,纤细的指尖微微曲折,玉指行云流水般奏出乐府调,恍若蝶翼颤抖,悄笑嫣然的唱道:“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云烟浩渺,雨疏风骤,孤单的冷风轻巧地拂过身子,带来缕缕微凉,香炉里袅袅沉香满盈着,隆儿打了一个寒噤,悄悄问道:“父妃,你在哭吗?”

墨雨把百合、金桂花、茉莉、冬忍花制成的攥金丝碧水纹软枕抱在怀里,施施然一回身,巧目若兮地笑道:“那父妃操琴给你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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