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明月便带着药返来,她蹲在门口不紧不慢地熬着药,秋儿俄然跑出去,道:“沂州上贡来四个美少年,传闻陛下和大臣在连玥阁看他们跳舞呢!”
想到这里,墨雨的柔唇抿出一个清冷的弧度,神采温馨如春季湖水,平静道:“秋儿,那些人在那里?”
玄熠眯起眼,道:“朕感觉沂州那帮饭桶不会掺特工入内,但是……”顿了顿,又嘲笑道:“丞相阿谁老狐狸就一定不会这么做。”
李卿琦听罢嘴角带了一缕笑意,斜了皇上一眼,道:“要不要臣去给陛下审审,那些人里到底有没有特工?”
墨雨倚着软枕,望着窗外皑皑白雪,只感觉浑身酸疼,面前有些黑,周身冰冷。
李卿琦洁净温雅的脸上闪过一丝清冷,他薄薄的唇紧紧抿着,冷哼道:“皇上,这事不是靖康王所为。”
侍卫刚要出言扣问,墨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傲然道:“若皇上问,你就回,是被我带走的!”
李卿琦杵在原地,悄悄道:“皇上,臣多嘴一句,不识庐山真脸孔,只缘身在此山中。”
玄熠凝睇着四位身着白衣镂空银线斑纹,赤足在北风中舞动冷傲的少年,紧紧蹙眉,冷冽道:“停下。”
李卿琦面上染上冰雪般的寒意,道:“在他眼里,我已是早亡之人,这么多年,我不欠李家分毫,李家也没我这么小我,陛下还不体味吗?”
李卿琦扭过甚,清秀脸上闪过阴狠的气愤,安静道:“皇上,七年前承诺臣的事情还没忘吧?”
在一刹时,墨雨有一种回到兴光楼的感受,一呼一吸之间,与此时他所获得的都那么不一样,他咬牙站在门口,看着伸直在角落里的少年,素白的脸上带着期盼与不敢言语的哀怨,像极了畴昔的本身,心下一软,低低对秋儿说:“把他们都带出来吧!临时安排在绮春阁,给他们充足的衣食。”
明月没好气地看着孔太医的背影道:“泰和殿里又没大水猛兽,干吗跑那么快?”
大户人家向来是妻妾成群,何况他还是皇上,没有三宫六院,就像是个笑话,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相守而终才是真正的笑话,明显就是背叛朝纲之事,明显就是职位难堪,老是他太傻,太傻。觉得有他,有本身,有隆儿,便能够平平平淡的过平生,可惜大错特错!就算皇上不要,也会有人源源不竭地把妾嫔送出去。
玄熠听了李卿琦的回话,差点惊得连羊毫都握不住,他与卿琦面面相觑,道:“这是如何回事?”
墨雨倚在门框上,丹凤水眸里有化不开的哀伤,特别是他看着那四个少年狼吞虎咽地吃着冷掉的馒头,过往的一幕一幕,一齐涌上心头,当时他也是如此被虐/待,吃不饱,常常挨打,冷得瑟瑟抖,每天要练舞,只能睡几个时候,当时除了闭上眼,梦中想那双眼睛,不然都不知为何要活下去!想至此,倦怠地闭上眼睛。
李卿琦听了一皱眉,不悦道:“皇上,臣岂是如此无能?审人用刑是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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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黛眉微蹙道:“你别瞎说话,皇上和小主恩爱着呢!”说罢,便端着药拿给墨雨。
明月气得顿脚,对秋儿说:“你照看一下小主,我去抓药。”
回到泰和殿,墨雨一袭素月浅黄锦服,静坐在轩窗边,他沉寂幽深的水眸里看不出一丝颠簸,当他看到玄熠时,挣扎了一下沉重的身材,清婉道:“皇上返来了,累吗?”
玄熠朝他点点头,道:“你去吧,朕自有分寸。”
玄熠不屑道:“措置?就他们那样还用得着朕措置?直接丢出去算了。”